沈讓那晚淋雨直接燒成了肺炎,已經過去了幾天仍然沒有好轉的跡象。
高燒持續,只能掛靠葡萄糖和各種營養液。
許圓圓坐在地上,頭來回起伏著。�
顧西朝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睛還在發飄。
顧西朝什麼不說,走到沈讓的面前噗通就跪下了。
許圓圓拉著顧西朝。
“你這是做什麼?”
吃錯藥了?
顧西朝將頭狠狠嗑在地上 。
“沈讓我對不起你,是我哥和你爺爺聯手弄掉簡思子宮的,就是為了逼她離開你……”
許圓圓停留在半空的手頓住。
顧西朝哭的痛哭流涕。
“阿讓,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我早知道,我寧願去代替簡思 ……”
許圓圓暴吼一聲。
“你用什麼代替?”
顧西朝滿面的死灰色,她看向沈讓。
沈讓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只有死抓著床單的手,骨節都蹦跳了出來。
抬起頭看向地上的顧西朝,不動聲色的說著:“你回去吧。”
連聲音都是淡淡的。
許圓圓和顧西朝一起看向他。一雙眸子暗藏銳利、殺意,面上卻是不甚在意的玩笑姿態。
“這事怨得了誰呢,是我無能,才會讓這麼離譜的事情發生 。”
沈讓眼睛扭過去,跪在地上的顧西朝一雙眼睛,明亮又幹淨,沒有絲毫的虛偽複雜隱在其中。
手下的床單竟然被他握成了兩截。
許圓圓自認很瞭解沈讓,先把西朝扶起來,送她回病房。
沈讓從床上起身,村衫,西裝,然後抓過車鑰匙快速離開。
他走的很快,在走廊遇見了很多的醫院同事,可不管誰和他打招呼,他都不理。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很悲涼。
這就是他的家人。
許圓圓從西朝那裡回過身,卻發現沈讓不見了,頭都大了,眼中帶著深深的焦慮和自責,他該知道的。
沈讓在書房外站了很久,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那終於推開那扇緊閉的房門,他知道,心裡一直住著的野獸復活了。
沈備山目光微沉看向沈讓。
“你來的正好,挑個日子和顧家丫頭的婚事超早辦了吧,只要一年,一年之後隨你。”
盧海洋只覺得自己是這兩人之中多餘的人,可是他現在又不能起身,總之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沈讓的唇邊緩緩的帶出一抹冷笑。
沈讓起身,笑了笑,唇邊彎出的弧度優雅又輕蔑,他的眸子中蘊合著決絕與坦然。
“你認為逼走了簡思,我就會答應是吧。 ”
說著他緩緩掏出一把看著不算太大的小刀,緩緩的拋著,然後唇角露出惡魔一般的笑容,嗜血的光芒在眼眸中乍隱乍現。
“今天我沈讓就學一把哪吒,削骨血還給你……”
他的動作太快,就連近在咫尺的盧海洋都沒反映過來,淬不及防的將刀子狠狠扎入手掌之上,然後拔出,紮在腿上、胸。數處。
沈讓被扎的那隻手微微垂落在身下,耷拉著,血滾順著手滿答滴答的往下落。
鮮血泊泊流下,極是駭人。
還是沈家平從外面進來,第一個反映過來的,直接撞倒了沈讓奪過了刀子。
沈備山胸口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盧海洋打著電話,沈備山上下氣喘著。
沒出息,沒出息,為了一個女人要生要死的……
沈讓倒在地上,頭貼著地面,還在低低笑著。
低低的笑聲飄蕩在半空中,有些滲人。
“沈備山,我從今天開始欠你的我都還了,活著算我命大,死了,我活該……”
沈備山的眼中是掩蓋不住的震痛和恐懼,不敢置信,又不能置信。
沈家平按著沈讓的傷。,檢查了一下,還好。
“何苦呢?”
沈讓唇邊飄蕩著譏諷的笑,眼眸深處空茫而又荒蕪:“家平啊,我恨不得就這麼死了……我要她後悔……”
陷入昏迷之前,渾渾噩噩的想著,簡思,我要你疼……
他何嘗不希望有個象她一樣的孩子,可是當在孩子和她之中只能選一個的時候,他選了,明確的選了,可是她卻走了。
他以為自己已經很堅定的告訴她了,他要的是她,不是別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