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徐玉泉無奈一嘆,“靠著賣字畫、幫人寫信、寫春聯輓聯、批些書本來賣,獲利實在有限,去年鄉試又落第……也難為丹桂跟我吃苦了。”
丹桂正在逗大寶玩耍,聽到夫君的話,搖頭微笑。
挽翠笑道:“丹桂,徐大哥這麼寵你,你才不會吃苦,對不對?”
丹桂臉一紅。“挽翠你就喜歡取笑我!”
徐玉泉舒展眉頭,“不過,這個冬天不會吃苦了,我今早就賺進了五十兩。”
“哇!”挽翠驚呼道:“五十兩?你賣出什麼寶貝?”
溫文的徐玉泉難得語氣興奮:“是我近幾年來寫的小說文集。本來我只是閒暇寫來自娛,這兩天鏡平兄過來鋪子裡,不經意從桌上拿去看,看了一夜,今早就決 定跟我買去刊印。”
“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挽翠懷疑道。
“其實我早就想刊印了,只是沒有錢印行,如今鏡平兄肯幫忙,我當然樂觀其成。”
丹桂也道:“楚公子還說,玉泉的小說寫得很好,他四處行商,可以請朋友把玉泉寫的書鋪到書肆,如果銷路好,再刻二版,他還會把利潤分給我們。”
徐玉泉欣然道:“寫書能得鏡平兄這樣的知音,足以快慰平生了。”
“哼!”挽翠嗔道:“徐大哥你寫一篇,我就看一篇,難道不是知音嗎?”
丹桂把大寶攬在懷中,正在為他換穿一件簇新的厚棉衣。“你當然是玉泉的知音了,可是能多賺一些錢,也是好的。”
“你們見利忘友,都被楚鏡平收買了!”挽翠不可思議地搖頭。
“其實楚公子對你也很好……”丹桂欲言又止。
挽翠又搖頭了。這三天來,每天下午楚鏡平必定騎上他的白馬,帶著膽兒駕著馬車翩然來到。起初她不肯坐馬車,他就抱著興奮亂叫的大寶騎馬,緩慢跟在她身後,後面又跟著一輛慢吞吞的馬車,這奇怪的景象反而今路人側目,挽翠不得已,只好鑽進了馬車裡。
晚上,楚鏡平另有應酬,也會囑咐膽兒送挽翠母子回去。
挽翠沒好氣地道:“我又不想坐他的車子,是大寶喜歡騎馬,我才勉強坐車陪大寶一起玩。”
“楚公子很有心,他今早還向我們打聽你。”
“你們說了什麼?”挽翠臉色一變,這傢伙到底打啥主意?!
“翠妹,你放心。”徐玉泉溫言道:“我們只說你出身駱家,四年前嫁到顏家,一年前離開。其它詳情,讓他自己問你吧。”
丹桂無奈笑道:“我們不說,他如果有心意,也是會探聽出來的。”
“他有什麼心意?我看他是別有目的!”
“你是說,他想透過我們來收買你嗎?”徐玉泉笑道,“那鏡平兄的代價未免太大,他還打算收購縣城裡的麥子呢。”
“今年收成太好,他買幾袋麥子回去磨麵粉,那是他家的事。”
“他不磨麵粉,他準備在惠文城釀酒。”
“他的事業很大哦?”挽翠開始覺得楚鏡平高深莫測。
丹桂道:“原來楚公子做的就是頂頂有名的杏花村楚家汾酒,他很懂得酒呢。”
徐玉泉也道:“鏡平兄是個商人,他做事有他的道理,絕對利益眾生。今年產麥太多,穀賤傷農,他買去釀酒,多少補貼因為麥價下跌的農戶,麥子也不致堆在穀倉發黴;設了酒坊,他就要請工人,縣城的老百姓就多了一分賺錢的機會;而將來惠文燒酒打出名氣之後,還可以帶動縣城的經濟……”
“徐大哥,拜託你!”挽翠頭痛不已,“等你去考狀元的時候,再拿這堆道理去寫策論吧。”
“其實這些道理,也是鏡平兄教我的。看來商人的深謀遠慮,遠比我們讀書人還要高明。”
“算了吧,他還不是想賺錢!”
“是啊!我嫌荷包的銀兩還不夠多。”那個涼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是鏡平兄!”徐玉泉喜道。
“爹!爹!”大寶穿好一身新衣新帽,掙開丹桂的懷抱,小胖手搖著博浪鼓,高興地纏上楚鏡平的大腿。
“好大寶,你就愛和我玩。”楚鏡平向徐玉泉和丹桂點頭打招呼,再微笑抱起大寶,大掌抓住小手,把一個博浪鼓搖得咚咚作響。
挽翠不想跟他打照面,轉過臉低聲問丹桂道:“大寶哪來的新裳?”
丹桂也低聲跟她咬耳朵:“玉泉今天賺了五十兩,我幫大寶買了這套冬衣、幾件玩具,還有十斤米、十斤麵粉,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