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拿回去吧。”
“不行,我怎能拿你們的東西……”
丹桂輕拍她的手。“以前我們窮,你總是不肯拿我們的錢,今天我們有了一點小錢,買些東西給大寶,算是乾爹乾娘疼他。”
“丹桂,謝謝……”挽翠輕輕以手指抹去眼角的淚珠。
洗衣維生不易,她本來還在發愁斷糧,不知如何回孃家開口商借。如今丹桂體貼她和大寶,她不覺放鬆了心情。
“咱們好姐妹,你就別感動了。準備讓楚公子送你們回去吧。”
“我自己走就行。”挽翠打起精神,彎腰提起兩袋口糧,但那二十斤的重量卻拉拽得她差點手臂脫臼。
“唔……好重……”她又吃力提起。
突然雙臂一鬆,兩袋口糧讓一隻健臂拎了過去。“我幫你拿。”
挽翠不想欠他人情,急道:“強盜,你不能搶我的米!”
楚鏡平另一隻手抱著大寶,逕自往前走,回頭笑道:“那你來搶回去呀!”
丹桂忙把裝玩具的包袱遞給挽翠,掩嘴笑道:“你快去追他,說不定他連大寶也搶走了。”
“他敢!我就跟他拼了!”挽翠柳眉一豎,大跨步跟了出去。
徐玉泉笑道:“看不出翠妹這麼強悍。”
“你忘了嗎?其實她很溫柔的。”丹桂輕嘆道:“以前是顏家欺負她太慘,所以她現在把自己保護得很好,不太信任別人,也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因為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傷害。”
“這些年苦了她,連性子都變了。”
“不知道楚公子能否找回溫柔多情的挽翠呢?”
“我們等著瞧吧。”徐玉泉輕攬愛妻的腰身,貼近了她的臉頰。
丹桂偎進夫君的懷抱中,滿懷期待地點點頭。
夜風微涼,小巷兩邊人家亮起燭火,昏黃光芒訴說著家庭的溫暖。
挽翠攏緊了單薄外衣,緊跟著楚鏡平的腳步,大寶則攀在他肩頭,猛搖博浪鼓,往後笑喊道:“娘!娘!”
“大寶,別玩了。”挽翠畢竟捨不得瞪自己的兒子,只好瞪向那個高大身子的後腦勺。
楚鏡平彷佛背後長了眼睛。“我很可恨嗎?”
挽翠沒有回話,低垂了頭,免得不小心被他的深邃眼眸看穿。
他雖沒看她,但她知道有很多雙眼睛在看她;在小巷屋子的窗後、門縫、牆邊,很多人正看著她這個“賤婦”的好戲。
這兩天走在路上,她又不經意聽到惡毒難聽的流言,說什麼她拋棄徐秀才,轉而色誘富商,還教兒子叫人家爹爹,每天到客棧糾纏人家……
她早已習慣空穴來風的指控,任何中傷都不能傷害她,她只是氣憤楚鏡平來擾亂她平靜的生活。
終於走到停放馬車的巷口,膽兒握著馬鞭等候他們。
“我不坐,以後都不坐!”挽翠抗拒著。
“你今天一定要坐。”楚鏡平把口糧扔到馬車內,再把大寶擺了進去,“這些東西你根本提不動,裡頭還有今天要洗的髒衣服,難道你要叫大寶幫你揹回去嗎?”
當然不可能!挽翠看到那個厚重的大包袱,立刻軟了腳,抿緊唇,不發一言爬進馬車裡。
“膽兒,一路小心了。”楚鏡平叮嚀著,“待會兒我和縣太爺有晚宴,你回客棧後就先睡。”
“好的,少爺。”膽兒輕喝一聲,馬車動了起來。
好個長袖善舞的楚鏡平!才來惠文縣城不過幾天,就攀上縣老爺的門路,恐怕他連駱家、顏家等幾家大戶也結交上了。挽翠不覺一陣寒慄,自動把他歸類為那種 唯利是圖的商人。
她攬過自得其樂的大寶,輕輕撫弄他濃密的軟發,這發……像他的親爹,是個商人……卻也是傷害她和大寶最深的人!
挽翠不再去想,輕輕嘆了一口氣。
“呃……”駕車的膽兒轉過身,“這位姐姐,我要怎麼稱呼你?”
這是三天來,他第一次和她講話,挽翠想也不想就道:“駱挽翠。”
膽兒有點兒為難,他總不能直呼少爺心上人的名字吧?
“這樣好了,我叫你挽翠姐姐,你就叫我膽兒。”
挽翠懶得理睬他。跟著楚鏡平的人,大概也是個滑頭小子吧?
“挽翠姐姐,你幾歲了?”
“是他叫你來刺探我嗎?”
呵!這女人全身帶刺,不知少爺到底看上她什麼?可他膽兒是個忠僕,即使少爺沒有交代偵查任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