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刺眼,她伸手捂住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是不是很痛,自她記事以來,好像就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以前的那些人都巴不得她不好過,最好是死了,那樣的話他們就少了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了,而另外一些人恨不得她是個不知道疼痛的怪物,受傷的時候,難過的時候,她從來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咬著牙,從來都是自己處理傷口。
而夏夜白,是不是那個人就和以前的自己一樣的吧,因為受過太多的傷痛,早就習以為常,在他心底,他認為自己也應該是和他一樣的吧,不怕疼痛,也許他們兩個真得是一樣的,有著強烈的自虐心理,而她更不曾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因為她是強者,身為強者,無論是自保,還是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都沒有談論疼痛的資格。
“紅玉,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啊?”
夕顏靠在紅玉的肩上,突然問出了聲,紅玉瞬間愣住,再原地停留了數秒,直到夕顏拍她的肩膀,才漸漸地回魂過來。
她笑著輕輕拍了拍夕顏的膝蓋,眼底帶著說不出的悵惘:“你明明說過永遠都不會忘記我的。”
兩個人繞過迴廊,就要回到內院,卻被一高大的身影攔住,夕顏驀然抬頭,看著眼前的武宇,清楚地捕捉到他在望著自己時的震驚之色,可她卻好像沒看見一般,不是沒有看見,只是現在的她好像對一切都無所謂了一般,死也好,活也好,突然間對什麼東西都提不起興趣來了。
武宇呆呆地看著紅玉肩上的夕顏,披散的頭髮,幽深而空洞的眼眸,額頭上青一塊紫一塊尚未完全結痂的傷口,隱隱可以看到一大片的血跡,但這些卻不是最讓他震驚的,而是此刻她的扮相,綾羅裙衫,還有儘管凌亂卻依舊可以看出是琉璃女子挽成的髮髻。
武宇細細地盯著夕顏的那張臉,一雙眼睛像是要掉出來了一般,完完全全地愣在了當場,雖然受了傷,不過他仍然瞧得分明,如果沒有眉宇間的硃砂,她與公子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你是七王妃?”
武宇呆呆地問出了聲,跟在夕顏身邊那麼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那個七王妃莫夕顏除了沒有眉間的硃砂,和公子長得一模一樣。
“蠢貨。”
紅玉冷哼了一聲,徑直經過他的身邊:“今日之事,你就當做什麼也沒看到。”
她正準備離開,夕顏卻拉住了發愣的武宇,笑道:“武媚娘就是莫夕顏,莫夕顏就是武媚娘,你要是不願意再跟著我,我也不勉強,你弟弟就在恭王府,你可以隨時帶他離開。”
武宇愣了片刻,眼見著紅玉揹著夕顏從自己的身邊經過,突然轉過身子,眼底閃過驚慌,急忙忙地衝了上去,拽著夕顏的手,看著那青色衣裳上染著的血跡,夕顏轉過身,看著一旁的武宇,滿是無所謂地笑了笑:“一點小傷而已。”
對她來說,真的只是一點小傷。
“公子。”
武宇紅了眼眶,突然抱拳跪下,跪走到夕顏跟前,近乎膜拜地吻上她的腳尖,仰著頭,滿是虔誠:“只要公子還是公子,就永遠是武宇的主子,若是我有半點背叛之心,就讓我遭受天神的譴責。”
眼底有微光劃過,夕顏笑了笑,是那種很愉悅的笑容,漆黑的夜,四處的燈籠懸掛,映照在她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上,那雙明明還是茫然而又空洞的眼眸瞬時像天上的星辰一般,閃閃發光:“你倒是忠誠,我知道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因為一身二用的關係,夕顏經常半夜出府,與其他府邸不一樣,武府亥時剛過,所有的下人就不得再在行動,那些下人能早點休息,樂得清閒,一路上,除了武宇,再沒遇上其他的下人。
紅玉直接將夕顏背到了她所住的內院,剛準備將夕顏揹回房間上藥,一直靜靜靠在紅玉肩上的夕顏突然開了口:“紅玉,你揹我在院子裡再走走吧。”
“嗯。”
紅玉什麼都沒問,點了點頭。
“紅玉會騙我嗎?”
那聲音淡淡的,像是鴻毛一般,輕飄飄的,無法負荷任何的重量,隨著夜風一起送到她的耳畔,柔柔的聲音,聽在她的耳裡,像極了低低的嗚咽聲,悲傷而又無助。
紅玉低著頭,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一隻手用力地掐住了一般,難受得緊,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抬頭仰望著天上的星空:“顏顏被欺騙了會很難受嗎?”
夕顏沒有說話,靠在紅玉的肩上,眼角上挑,輕輕地嗯了一聲。
“紅玉怎麼捨得讓顏顏難受呢?紅玉永生永世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