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留下幾個家人守候,自己先回去了。
相爺是個講道理的人,他會用事實來教育女兒,她選擇的道路是錯誤的。
柳迎兒也是個講道理的人,她知道抗爭是無謂的,今後父親再也不會讓自己拋頭露面開什麼拉麵館了,坐在這裡只是追思一下昔日的回憶罷了。
良久,柳迎兒終於從斷壁殘垣中走出,面色沉靜:家。”
……
江北,岸邊,一艘舢板擱淺了,元封和夏沁心筋疲力盡的躺在岸邊。
昨夜他倆鳧水來到江邊,恰逢官兵追到碼頭,到處搜捕,兩人不敢大肆行動,只能悄悄偷了一條小舢板下水,又順手牽羊偷了幾件漁家晾曬的衣服,趁著夜色連夜過江。
不巧這條舢板是漏水的,一邊劃一邊往外舀水,還要躲避水師的搜捕,折騰了半夜順流而下,終於登上了江北,也不知道究竟落在什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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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沙地上歇了半天,元封終於緩過勁來,搖搖晃晃站起來,看看周圍的環境,再檢查隨身的物品,身上只剩下一把匕,他嘆口氣,招呼夏沁心:“起來,該走了。”
夏沁心艱難的撐起身子,力圖站起來,最終還是倒在地上,元封看她臉色不對,急忙上前將手搭在她的額上,滾燙。
“你病了。”元封道。
“沒事,我能行。”夏沁心還嘴硬,卻被元封拉了起來,揹你!”
“才不要呢,人家自己能走。”雖然嘴上還在逞能,人卻已經毫不客氣的趴了上去。
元封的後背很寬闊,很堅實,夏沁心趴在上面覺得很安心,兩人就這樣沿著田埂往北走。
走著走著,夏沁心只覺得胸前溼漉漉的,低頭一看,元封后背滲出血來,他背上的槍傷還沒處理,受壓便開始流血,夏沁心立刻喊起來,讓元封停下。
元封半跪在地上,將夏沁心放下,兩人對視著,互相望著彼此被血汗泥水弄花的臉,忽然都笑了。
“你受傷了,不能再撐了,得趕緊找郎中看看。”夏沁心道。
元封點點頭,他很明白目前的處境,兩個人傷病交加,又沒吃飯,再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下去不是辦法。
“你在這等我,我去前面探探路。”元封道。
夏沁心點點頭,找了棵大樹靠在下面,元封將匕交給她,然後蹣跚向前走去。
到底是長江沿岸,人口密集,走了幾步遠便看到一個小村子,炊煙裊裊,孩童在打穀場上奔跑玩耍著,元封慢慢走過去,在打穀場邊坐下,一時間有些恍惚,他依稀看到自己的少年時代,在十八里堡的日子,就是這樣和夥伴們一起玩耍訓練的。
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外鄉人坐在那裡,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跑來過來,身上光溜溜的沒穿衣服,鼻涕拖著老長,手裡還拿著一塊麵餅子。
小男孩歪著頭看元封,彷佛在看一個很好玩的東西,元封也微笑著和他對視,小男孩吸了吸鼻涕,拿起麵餅子咬了一口,食物的刺激讓元封肚裡嘰裡咕嚕叫了起來,小男孩聽到了,居然將麵餅子從嘴裡拿出來,雙手拿著遞過來:“叔叔,你吃。”
多麼善良的小孩子,元封摸摸他的小光頭,問道:“小兄弟,這裡是什麼地方?”
小男孩茫然的搖搖頭,他還太小,無法解答這樣的問題,此時另外幾個小孩子也跑了過來,歲數各不相同,一幫小孩子好奇的圍著元封,有個大一點的孩子答道:“這是月塘村。”
“哪個縣?”元封問。
小孩子們不說話了,都無法回答這個深奧的問題,鄉下人一輩子都不離故土,甚至連縣城都不去,對他們來說,世界很小,對這些孩子們來說,世界更小,只是月塘村這方圓十幾裡。
正七嘴八舌的說著,一個小孩往後看了看妗子來了,你問她吧。”
孩子們閃開一條路,一個年輕婦人出現在眼前,元封抬頭一看,虎軀一震,慢慢的站了起來。
婦人手裡還拿著燒火棍,八成是來喊自家孩子回家吃飯的,看見孩子們圍在這裡便走了過來,當她看到元豐的臉時,燒火棍砰然落地。
和燒火棍一起落下的還有成串的眼淚,婦人望著元封,淚落漣漣。
元封想伸出手去幫她擦,流鼻涕的小男孩卻抓住婦人的衣裙喊道:你咋哭了?”
元封的手停在那裡,終於還是縮了回去,嘶啞的聲音響起:“啞姑,你還好麼?”
那個婦人正是和元封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