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下答曰:“剛剛甦醒。”
元封道:“傳他上來。”
手下犯難:“藍玉醒來之後便暴跳如雷,不但不吃飯還尋死覓活的。”
元封微微一笑:‘無妨,帶他上來。”
片刻後,藍玉被帶上堂來,老頭身上的血汙衣服已經被一件乾淨合體的藍布戰袍代替,頭上敷了金瘡藥,包了紗布,精神面貌比兩日前強了許多。
藍玉手上戴著鐐銬,傲然掃視了堂上眾將一番,沒有看見老熟人徐達,他的目光便定格在元封身上。
這倒不是因為元封穿(手機閱讀,(1文學網)的特別,或是坐在席,而是因為他獨特的氣質,以藍玉的眼光,一眼便看出這個穿著普通蜀錦戰袍的年輕人就是漢王。
藍玉斜瞥了元封一眼,扭轉身子一言不,元封道:“怎麼給老將軍帶上鐐銬了,這是待客之道麼!”
兩個侍衛立刻上前將鐐銬解下,藍玉活動了一下手腕,低聲罵了一句:“惺惺作態。”
元封聽見了,但絲毫也不介意,又讓人給藍玉看座,看茶,藍玉到底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將,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但依然擺著一張臭臉。
元封道:“聽說老將軍意欲尋死,可有此事?”
藍玉道:“錯,不是尋死,是殉國,我落到你們手裡,就沒想過要繼續活下去。”
元封道:“這又是何苦,老將軍您……”
話沒說完,便被藍玉粗暴的打斷:“廢話少說,要殺要刮隨便你,想讓老夫投降,勸你趁早死心,老夫寧願以身殉國,也絕不從賊!”
眾將大怒,紛紛痛罵藍玉,刀劍出鞘的聲音不絕於耳,但藍玉紋絲不動,只是鄙夷的掃視了一下眾人,道:“若不是被小人陷害,現在咱們的位置應該是顛倒的。”
元封一拍手,制止了眾將的聒噪,他沉下臉來對藍玉道:“藍老將軍此言差矣,我敬重你是因為你是一位老行伍,用兵如神,賞罰分明,出於對對手的尊敬,我才將你救下。而且,我根本沒想收服你,雖然你有些本事,但在我漢軍中也不過是個中流水準,這種將才,我還看不上眼。最後,你的失敗並不是因為小人作祟,更不是因為兵馬糧草的不足,而是因為,你們敗在根子上。”
見藍玉露出不解的神情,元封又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已經拋棄你們了。”
藍玉沉默不語,元封冷笑一聲,繼續道:“老將軍若是不服的話,儘管可以再來打過,你手下的常勝軍,此時尚在負隅頑抗,我可以放您回去,咱們公平較量一場。”
說罷,命人取來一套盔甲,一匹戰馬,還有一柄佩劍,一併放在藍玉眼前。藍玉有些傻眼,但遲疑著還是拿過了那柄佩劍。
元封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藍玉深深吸了一口氣,拿著佩劍翻身上馬,對元封拱手道:“希望漢王言而有信。”
元封也不搭話,一抱拳,目送藍玉離開,藍玉縱馬來到門外,正好徐達從對面過來,看見藍玉便大喊道:“老匹夫你去哪裡?你難道不知道麼,張士誠已經將你滿門抄斬了!”
藍玉虎軀一震,猛然一夾馬腹,和徐達擦肩而過,一路狂奔而去,元封已經交代過了,所以並未有人攔阻,他暢通無阻的奔出了洛陽。
好不容易捉到的藍玉就這樣跑了,眾將都有些不甘心,但元封笑而不語,只是下令停止對常勝軍的進攻。
又過了一日,前方傳來訊息,常勝軍投降。
洛陽城頭,元封帶領徐達李善長赫敏李明雪柳迎兒等人等候著藍玉的到來,只見遠處慢慢過來一支隊伍,走在前面的正是藍玉,老頭子光著脊樑,背上捆著幾根荊條,那都是貨真價值的帶刺荊條,刺得他滿背是血。
元封見狀趕緊親自下城迎接,兩人隔了還有五步遠,藍玉一頭拜倒:“罪臣藍玉,向漢王請降!”
元封疾步上前,將藍玉背上的荊條扯了下來,閃身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披在藍玉的身上,溫言撫慰:“老將軍受苦了。”
城牆上,赫敏笑道:“我說他今天怎麼特意穿了披風,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啊。”
柳迎兒也笑道:“這一手屢試不爽,別看俗,就是管用,對了赫敏,咱們的賭約怎麼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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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行宮,警備森嚴,氣氛壓抑,御林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幾個行色匆匆的白鬍子老頭,在太監的帶領下進了行宮的大門,他們進去之後,大門便緊緊關上了。
行宮深處,皇帝的下榻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