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理我。歸根到底,是因為他們都對我好,有時候不是他們不生氣,而是他們捨不得生我的氣,捨不得不理我。
原來,我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後來。當我和凜決定一起隱居在小村子過老百姓的生活的時候,凜還是將隱大哥遣走了。他說,他希望和我當最普通的老百姓。
凜告訴我,這批隱衛是當年他母后在先帝還在時組建的,就是為了鞏固她的後位。他母后說過,小時候就有一老人家說過,她是棲梧之鳳,可是那條龍卻喜歡清濯之芙。大概因為這老人家的那句話,她的生活從進宮後就一直血腥不止。芙妃出現之前,所有的外朝內廷對她後位和她卿家不利的因素,她都得排除。而後來芙妃出現後目標就明確了,魔音魔琴妖女等一系列的事自然都是她搞出來的……
而隱大哥則是這批隱衛中的老大的兒子。當日太后臨終前就是要他在她面前立誓今生今世都要保護好顏凜。
很後來,我才知道,顏凜根本遣不走隱大哥。他還是一如既往地保護著他,直到……
再後來,他回來保護我,我沒有拒絕。我知道,他是帶著凜的囑託和心願來的……
雜5
從薛國到原州,一個月的路程,被顏凜快馬加鞭用了十二天就到了。儘管他知道,自己用一次武功或是耗力一次,生命就會消磨得越快,可是,他不想讓如兒等太久,他怕她會孤單。
順親王府還是那樣,冷冷清清門可羅雀。當日住進這順親王府,他便沒再想過會有走出來的一天,所以他才會答應皇兄,如果他要踏出王府,就必須喝下那無藥可救的蠱毒。如果不是如兒,他的一生大概就會在裡面磨掉。
可是重新看到她,又知道她要進宮的那刻,他連想都沒想就喝下了那蠱毒。就算生命變得只剩一天也好,他也想用盡全部心思全部生命去愛她陪著她。
以前她不稀罕的,現在他一樣都沒了;以前她想要的,也成了現在他唯一能給她的。只是,現在她也不再稀罕。不過,他還是沒後悔過喝下那毒藥,就算只有一秒,陪著她過,都比他自己在那個王府裡過幾十年要值得。
顏凜望著門牌,滿足地笑了笑,敲門。
出來的人說,順親王病重,不見客。
是啊,他怎麼都忘記了,自己再也不是那個掛名的順親王了。皇兄早在放走他和如兒的時候就說過,他不再是皇室的人。“且慢,我是來找琬衣琬夫人的。”顏凜作了一揖。他不是順親王,也的確不是來找順親王的。
“這裡沒有琬夫人。”門人說完,迫不及待關上大門。
雖然他走了,可是怎麼會說琬衣不在呢?既然是說病重,那就是皇兄並沒對外宣稱將他逐出皇室,可是,怎麼琬衣就不見了呢?
“公子,公子……”就在顏凜沉思著琬衣會去了哪裡的時候,一聲聲的“公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轉身,看到琬衣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普通婦人的打扮——穿著一身粗布衣,頭上綰了個簡單的髮髻,身上再沒別的東西。
琬衣見顏凜這樣看著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又輕聲喚了下“公子”。
“琬衣你怎麼在這裡?他們把你趕出來了嗎?”顏凜大步走到琬衣身邊,皺著眉問。
“不是的公子,琬衣知道公子再也不會回來了,琬衣自覺沒必要在那裡待下去了。”琬衣輕輕笑了下,不知道是自嘲還是自憐。
“那你現在,怎麼辦?”本來顏凜想問你現在在哪裡住怎麼謀生之類的,可是又怕過分關心了,畢竟雖然她曾是他的琬夫人,可是他從未對她有歉意之外的感情。
琬衣卻避開了顏凜的問題,“琬衣在此等公子很久了,公子請跟琬衣來吧。”
琬衣走在前面,顏凜跟在後面。顏凜看著琬衣的背影,總覺得有點奇怪。
但他始終沒看出來,琬衣雖穿著普通夫人的棉布衣,卻寬寬鬆鬆的沒束腰帶;雖儘量保持平日的走路樣子,手卻還是會時不時放在小腹的地方護著……
琬衣的住處很簡陋,她說等到他之後她就不會再住在這裡,但是會去哪裡,他問了,她沒說。
顏凜不知道該怎麼跟琬衣說,雖然他們有過夫妻之實,但他從來沒愛過她,讓她成為琬夫人,也只是因為她是如兒當作姐妹的女子,他不想辜負她。可是我們知道,男人對著不是自己喜歡的女子,一向都是不近人情的。所以,如兒回來後,他就可以說是忘記琬衣了,或許說,壓根沒想過讓她參與他剩下的時日不多的生命。這次之所以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