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溫暖,橘色的溫暖籠罩著寂靜的榕樹中,更添一絲說不出的感覺。
茉歌隨著玉邪看過王昭儀,她顯然已經是大限將至,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病得纖瘦不堪,顴骨高高地隆起,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
玉邪在她的床前靜靜地坐著,什麼話也沒有說,沒有悲傷,沒有憤恨,有的只是一片冷峻的平和。
茉歌臨窗而立,心緒亦飄遠了,紅姑和如雲如玉呆在外頭,誰也沒有說話,如一片墳地般死寂。
冷宮的門口傳來了吵雜聲,太監尖細的聲音順著風向,慢慢地飄入了他們的耳朵裡。
玉邪站起身來,看了茉歌一眼,茉歌也收回了遊離的心思,慢慢地渡了過來。
“兒臣請父王金安!”玉邪撩起長袍,跪地請安,恭敬謹慎。
邪皇只是掃了他一眼,冷冷地嗯了一聲,道:“平身!”
玉邪謝恩便站了起來,抬眸看著平常只能遠遠地看著的父王,心緒依然無所波動,無怨亦無愛,邪皇冷硬的眼光鎖在茉歌身上的。冷聲問道:“你不回琉璃宮,到這裡幹什麼?”
“得感謝你的好兒子啊,我逛得有點口渴了,他請我來喝杯茶,有何不可?”茉歌聳聳肩膀,走近玉邪身邊,說道:“想不到邪皇還能教出一個孝子來,真是天下奇聞!”
“你什麼意思?”邪皇的產音更冷了,如冰凌肆面板。
茉歌笑得諷刺,這個男人的脾氣真的是不太好呢,道:“我看見你的好兒子為了請動您大駕來見他母妃一眼,不惜向您的三兒子下跪,讓我刮目相看,所以好奇心一起就過來了唄。”
邪皇聽聞此言,愣了一下,訝異的眸光掃過那個站得筆直的孩子,蹙眉,偏過身子來,命令道:“抬起頭來!”
玉邪抬起俊秀的小臉,無驚無懼地與邪皇冷硬的眼光對峙著,茉歌猜想著,這可能是邪皇第一次正眼瞧著自己的大兒子,因為她看見他的眸光劃過一絲異光。
她本來想著教玉邪擺出一副母妃逝去的傷心樣,可玉邪酷酷地冷睨著她,像是她說了什麼天方夜譚的笑話。擺明了就是譏諷她頭髮長見識短,照這個形勢看來,果真還是兒子比較瞭解老子,父子連心嘛!
“你叫玉邪?”雖然沒見過他這個大兒子,不過他驚人的記憶力依然有稍微的印象。欣賞地看著這個孩子,他有三個兒子,這個孩子身上有一股驚人的氣勢和聰穎的資質,一眼就看出非池中之物。
“是,父王!”玉邪冷道,對自己的父親疑惑地詢問自己的名字,他的表現平靜得令人喝彩。
邪皇的眼光掃了屋裡的環境,稍微蹙眉,接著走到王昭儀床前,對於一個皇上來說,女人的臉還比不上朝臣的臉來得深刻,邪皇自然也不例外。王昭儀被病痛折磨了幾年,早就憔悴不堪,根本就看不出來之前的花容月貌,病入膏肓的體態驚人的孱弱和難看。
“瞧過御醫沒?”他問玉邪。
玉邪道:“御醫說母妃已經熬不過今天晚上!”所以他才會甘受屈辱地向玉箭下跪,想要讓他母親死前能見父王一面。
邪皇蹙眉,淡淡地道:“你母妃死後,就讓德妃來撫養你,今晚朕就會給鳳翔殿下旨!”
玉邪猶豫了片刻,跪地,磕頭,“多謝父王恩典!”
邪皇轉身,掃過茉歌,沉聲道:“跟朕回去!”
茉歌聳聳肩膀,剛好邁步,就聽到床上的王昭儀低沉的呻 吟之聲,茉歌停下腳步,見玉邪眼光中隱約有著請求,她只好說道:“王昭儀醒了!”
“與我何干?”邪皇冷狠地反問,只是淡淡地掃過漸漸睜開眼睛的王昭儀,表情冷淡如冰。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就算皇上沒有聽過這句話,也該聽過一夜夫妻百日恩吧?在你們的孩子面前您就這樣的態度,就一點也不考慮一下他的感受麼,且王昭儀命不久矣,她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你就當是日行一善,讓她無憂無慮地離開這個塵世吧。”茉歌笑道。
“你什麼時候有這等心思?嗯?”
“可憐她而已!”
“你的名字!”他淡淡地說道。
聰明如茉歌自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冷笑道:“可笑,我也是當日行一善罷了,像你這樣冷血的人還不配和我提交換條件。”
茉歌冷冷地說完,就轉身就走……
聽說邪皇最後還是留在冷宮呆了一會兒,當天夜裡王昭儀就走了……
邪皇下旨讓鳳翔宮的德妃娘娘撫養玉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