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大臣沿著臺階跪了兩排,一排為首的是柳靖,一排為首的是南舒文。底下的官員凍得瑟瑟發抖,不知道他要在上面呆多長時間。
但是,這樣莊嚴的場合,即使是冷,他們也不能哼一聲,甚至不能發出一丁點大的聲響。
南舒文微微抬頭望了望站在上頭的軒轅澈,心疼難忍,那麼單薄的身子站在寒風中動也不動,空蕩蕩的,像是風一吹就會被吹走般,更像欲是乘風歸去的仙人。他自小陪著他長大,看著他從一個溫醇的孩子變成一個溫雅的少年,親眼看著他臉上純粹乾淨得像溪水的笑容變得越來越淡泊,變得越來越飄忽不定。他已經把自己的心事藏進一個任何人都無法觸控的角落,任何傷口都在陰暗的角落獨自潰爛,從未見過陽光。
他敢說,他南舒文是軒轅澈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可就是他,也觸及不到他的心底,甚至他的眼底。
十幾年了,是該結束了!
這樣的等待太漫長,漫長到磨去一個人所有的耐性,磨鈍了一個人的鋒芒。如果不是因為他是軒轅澈,如果不是因為芷雪在宮裡,他早就失去了耐性。
軒轅澈的臉色是蒼白的,還有一股很空寂的氣息,倒是他的眼眸卻很清亮,是一種與天抗爭的決絕。
倏然轉身,狹長的鳳眸一眯,冷冽地掃向那片白茫茫的大地,那樣的遼闊,那樣的令人嚮往。
柳靖驚呆似地看著此時的軒轅澈,這個他自小就不放在眼裡的兒皇帝,那瞬間,他震驚了……
這一幕……
君臨天下!
牢牢地刻在了很多人的心裡!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但是,因為牙齒在打架,所以,這聲萬歲有點破碎……
軒轅澈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柳靖和南舒文也慢慢地起身,如魚貫水般跟著他下了祭壇。
祭天之後,大臣們各自坐上轎子回了自己的府邸,而軒轅澈由柳安率領禁軍護送回宮…………………
詭異莫測的笑在軒轅澈的唇角中浮起時,一陣殺氣讓前面的柳安停下了馬匹。這時龍輦剛剛經過玄武大街,這是皇城最熱鬧的大街。
“護駕!”柳安大喊一聲,聲音略帶急促。禁軍紛紛拔起刀劍,以龍輦為中心,緊緊地護著軒轅澈。風雪中,本來圍觀著要目睹皇上聖顏的百姓也一鬨而散。
漫天雪花飛舞,一群黑衣蒙面人踏雪而來,直挑柳安。十幾個黑衣人,出手如閃電,劍起刀落,妖紅染滿了雪地。
他們如一群索命閻羅,鬼魅地向軒轅澈進攻。有著風雪為掩護,使得他們的刺殺更加順利。
柳安大驚,大喊著,除了護駕,似乎嘴裡喊不出別的話。
軒轅澈被迫出了龍輦,由一團團的禁軍緊緊地保護著。很少有人注意他的臉色,所以,沒看見他唇角的似笑非笑,如同看戲般,看著這一場刺殺。
他身邊的人一層一層地減少,聞見的只有悶哼聲,嗅到的只有一絲夾著雪的清冷的血腥之氣。
柳安大驚,若是皇上有一個閃失,他也得死了。
為此,更加地拼命,希望援軍能趕到……
軒轅澈一聲悶哼,鮮紅的生命之水染了雪白的裘衣……他眉頭沒皺一下,冷笑地看著手臂上的傷口…
看來他們是太疼惜他了,劃得不夠深呢!不過幸好,有血透出就好。
林尋帶著一大隊人馬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是一片兵荒馬亂。黑衣人見不對勁,趕緊撤離……………
“臣等救駕來遲,望皇上恕罪!”撲通撲通,所有的人都跪了一地。
林尋和柳安心驚肉跳地看著鮮血順著這位真龍天子的手指一直滴下,跪著的身子似乎有些顫抖。
“恕罪?”挑眉,他笑道,“要是林大人不及時趕來,恐怕也得到黃泉和朕說恕罪,刺客有人死的嗎?”
“回皇上,有兩個人當場斃命!”柳安誠惶誠恐地回答,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位向來好脾氣的皇帝今天的語氣酷寒如冰。
“交給刑部,好好地調查這次的事情,不然提頭來見!”
“遵旨!”
皇上遇刺這件事在滿朝文武之間炸開了鍋,現場死的一名黑衣人右手綁著一條紅絲帶,腰間佩著一個足以讓某些人窒息的令牌。
他似乎是首領,是一劍斃命的,那個令牌,赫赫地寫著一個“霄”字。
不可置信!
震驚!
陰謀!
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