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血雨惺風,累及無辜,不如選擇順風順水來得聰明些。避不開的路,我們就挑最接近目標的那條來走,豈不是更快更好?如果一定有那個人,和你一樣,我希望是我們的小魚兒,因為如果他不是,他就只會成為途中被掃清的障礙,這是你願意看到的嗎?”
小樹心裡其實早就想到這個原因,聽了夏塵陽這番話,仍不禁為之動容:“你當真完全信了妖人師父的話?信到願望承擔罵名,拿夏家的江山來賭?”
“只要是昌盛安泰的天下,是誰家的江山又有什麼關係?再說,如果是小魚兒的,他身為夏家子孫,又何存江山旁落之說?小樹曾說過,任何人在百年之後的歸所都不過是區區三尺地而已,名利和身外之物到時皆為虛無。妖人師父經歷六世才悟出的道理,我又何必步她後塵,為那些虛無勞心費神?再說,我可沒有妖人師父的好運,有六世可以揮霍。”說到這裡,夏塵陽猛得執起小樹的手,語氣感概地說,“人生一世,不過區區數十年,這世能遇到小樹,誰知有沒有下一世,我得要珍惜眼前才是。”
這到底是誰家調 教出的俊俏公子,與她的想法契合的仿若一個人一般?小樹就這樣笑意盈盈地看著夏塵陽,突然她將手中的白玉狼毫一擲,回身圈臂抱住了他,埋在他懷裡語帶調侃地道:“這位公子,有沒人說過,我們是天生一對?”
“有。”他笑著答,得意地昂頭挺胸又道,“本公子。”
小樹抬頭,拍拍他的胸口,裝作語重心長地道:“公子,謙虛才是美德啊!”不等他回應,她嫣然一笑,轉身拿起書案上的一份探報,再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進他懷裡。
突然,他感覺她身子一僵,他疑惑地挑眉,視線隨之落在她手中那份探報上,清晰的字跡映入他的眼簾:“……南國平王在蒙蘭山一帶強擄蒼國百姓,日前已增至七千餘人,平王一再宣稱,如要百姓安,需蒼宏帝之天命皇后親至蒙蘭山……”
“何時出的事?”小樹問。在閒林鎮將玉澍宮的事務全部交還給他,是兩個月前的事。
“半月之前。”夏塵陽看著她,溫暖的指尖滑過她緊蹙的眉頭,語帶嘆息地道,“看來……他並未將事態控制住。”
“他要如何做呢?”小樹自言自語地又問。
夏塵陽就事論事地答:“皇后去則有損國威和皇家體面,皇后不去則有損民意人心。事到如今,我猜……”
“他會親自去!”小樹肯定接過他的話,依她對君玉楚的瞭解,他絕不會將一個女人推出去解決問題,又不可能置數千無辜百姓性命於不顧,所以最可能的做法就是御駕親往。
看她沉吟的神情,夏塵陽眸光微閃,不動聲色的勾唇笑笑,摟著她纖腰的手卻霸道地緊了緊。
“你說南國到底想做什麼?去年災情嚴重,災民大批湧進燕國,南伽帝居然在那時封平王為大將軍,在蒙蘭山一帶一再與蒼國交惡,內憂未定,又自添外患,實在令人費解?”小樹搖頭嘆道。
夏塵陽說:“南國雖歷來都是女帝,如今南伽帝只有平王一支血脈,如無意外,南國遲早都是平王的天下,他卻在這時與蒼國交惡,確實讓人費解。可能是平王他已年過四十,南伽帝年歲已高,卻遲遲沒有退隱之意,他也許是等不及想做這個皇帝了。如今南國朝中勢力一半已為平王所用,封大將軍一事,平王企圖藉此奪得兵權的意圖明顯,怕也非南伽帝所願。”
“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兵權,平王他是衝著蒼國那位命定皇后去的。很可能……”小樹放下探報,伸手撥下頭上的髮簪,輕撫簪上平淡無奇的紋飾道,“很可能他真正的想找的人是我。若真是這樣,柳煙兒去了蒙蘭山,定然有去無回。”
“那她真是罪有應得。”夏塵陽不屑地哼道。他對五年前的那件事仍然耿耿於懷,如他當時沒有去找小樹,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至今後怕地不願深想。
“其實,因為有你,有小魚兒,我並不恨她們任何一個人。所有的一切,如今想來,都不過是人生路上的劫數,越過這一個個劫數,峰迴路轉,我們倆才能繞到一起。”小樹想想又道,“不過也有一點遺憾,我和你以後怕是沒那麼容易有那麼多條小魚。你知道的,服過當醉的人,再次有孕的機會並不大。小洛子和冬雪也是隔了好多年才有了第二個孩子,那已屬極幸運的了。”
瞅到她臉上流露出的遺憾,夏塵陽摟緊她道:“那樣更好!等過幾年打發了小魚兒,小樹就是我一個人的了。你忘了?父皇在遇到母后之前,如小魚兒所說,是個花心之人,夏家並不缺人繼承香火。只怕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