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一般,玩世不恭地勾了勾小拇指,薄唇上幾滴晶瑩剔透的葡萄佳釀隨即滑落,透出無限的誘惑。
韓珂不知他此舉何意,想到昨夜自己親手殺死了他的門客趙澈,只得驚惶得低下頭去,鎮定鎮定。
忽而一雙大掌伸過來,附在了她的小手之上,暖暖的感覺。韓珂驚訝地抬頭,撞見弈凡溫柔如水的眼眸,他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輕柔滑過:“別怕,萬事有舅舅在。”
只是舅舅麼?
韓珂是多想他說“別怕,萬事有我在”,“舅舅”這該死的兩個字一下子便扼殺了她心中所有的希望,只能是親人,不能是情人。
至此,韓珂頓覺,這場名義上是款待大胤貴賓的宮宴,實則是司幽國君主特意命司徒皇后安排,以方便查探禮部尚書趙澈遇刺一案。
正當所有人都沉迷在綿綿聲樂之時,楚黎朗聲笑道:“父皇與我們幾位皇子相約今日午時在後山狩獵,不知大胤的貴賓是否樂意一同前往?”
姜雲歌立馬來了精神,喜笑顏開,問:“當然要去?本公主的鞭子吃素太久,都快老化了?如今,總算有機會一展身手?”
“男人們比賽狩獵,女人們負責燒烤獵物,聽起來確實不錯。”蕭焱一向好玩,騎馬狩獵,他最拿手,而且他敢肯定以弈凡那殘破不堪的身子根本比不過他,想要在初瑤丫頭面前露一手,自然是舉手贊同。
“初瑤郡主,覺得如何?”楚黎的目光似乎緊緊鎖定在了韓珂身上,但凡有什麼問題都要問一問她的意見,在旁人眼裡可能出於對大胤貴賓的尊重,但韓珂知道,他的心思定然不止於此。
“這……”韓珂的目光瞥向弈凡,想要詢問他的意見,見弈凡微微點了點頭,她方抬起眼眸,道一聲:“好,我隨你們去看看。”
韓珂心裡明白,這又是宮宴又是狩獵的,無非是想將他們一行人從禮部尚書趙澈的府上支開,好方便刑部的人調查趙澈遇刺一案。但越是這樣,她越是要表現出鎮定,否則落到楚黎眼中,便是此地無銀。即便查明,她這樣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卑賤郡主死掉又何足掛齒?
用完早膳,一行人一起趕到後山的時候,已然日當正午,但後山樹木叢生,即便是烈日炎炎,也格外陰涼。
“皇上駕到--”
剛剛駐足不久,司幽國君主楚梵天的宮攆闖入眾人的視線。
“陛下萬歲。”弈凡一行人朝著楚梵天行禮。
“大胤的貴賓免禮,此番前來司幽國,一路顛簸勞累,如今又讓你們陪朕狩獵,是朕的不對。但司幽國是狩獵的名族,秉著兩朝友好,朕有理由請你們一同參加。”三言兩語,便將這場尷尬的狩獵解釋了個清楚。
韓珂偷偷抬頭,打量了楚梵天一眼,傳聞中的糟老頭子並不像大家說得那般不堪,他看上去最多四十來歲,英姿勃發、談笑之時眉宇間透露著一股逼人的英氣,叫人敬佩。
“陛下哪裡的話,能夠陪您狩獵,是我們的榮幸。”姜雲歌揚了揚手中的長鞭,滿臉可人的笑意。
“好?那就大家一同出發,以半個時辰為限,到時看一看哪一位勇士捕獲的獵物最多?”楚梵天笑聲爽朗,面上笑意綿綿,倒是極為隨和的一個人。
“本公主是女子,你們得讓我,我先出發?”姜雲歌俏皮地翻身上馬,眾目睽睽之下奔入了樹林深處。
韓珂回頭見弈凡一臉溫和的笑意,想來他已經在樹林中安排了人手,任何人都傷不了姜雲歌,姜雲歌也別想藉此機會逃婚。
一群人都蠢蠢欲動,唯獨韓珂靜默站在原地,目光儘量做到坦然,不去想殺死趙澈一事。
蕭焱撓了撓腦袋,走近韓珂,懶洋洋問道:“丫頭?你不會騎馬,小爺我帶你如何?”
韓珂剛要說話,卻被身側的弈凡打斷,弈凡握緊了韓珂的手,笑著望向蕭焱,道:“焱兒,你騎馬太急,瑤兒跟著你太危險,叔父已經為她準備了一匹姓格溫和的小馬,瑤兒,你就自己玩去。”
感覺到掌心傳來的溫暖,韓珂心中一喜,忙連聲附和道:“舅舅說得對,你騎馬那麼快,擱得我好難受,我不要跟你一道。”
蕭焱垂頭喪氣的翻身上馬,靜靜離開,那一人一馬的背影,落寞極了。
眼見著他們一群人個個都策馬飛奔了出去,韓珂剛剛學會騎馬,哪裡敢以那樣的速度策馬奔騰,況且她的小馬又是弈凡親自挑選的、最沒有實力、跑得最慢、年齡最小的馬,談不上危險,速度雖不能與烏龜媲美,卻與現代的三輪車相差不大。
“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