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謙讓了幾句,在範靖童的堅持下,還是大先生率先落座,顧正道全程冷臉。
大先生笑著道:“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可是這麼多年不見,子金還是這般謙遜,不忘初心,最是難得。”
範靖童心裡一個激靈,看向大先生,只見大先生一臉欣賞的看著他,並未有其他的表情。
“這是應當的,來這的幾年時刻謹記陛下的教誨,不敢有一日懈怠,”範靖童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好把姿態放低。
可能是曾經的經歷帶給他一些不美好的回憶,以至於現在看到大先生心裡就有些發憷,可能是童年陰影,總是小心翼翼的。
大先生笑笑沒有說話,但範靖童心裡並未放鬆,總感覺話裡有話,他不知道大先生到底知不知道那件事,有些緊張。
眼角餘光剛好看到顧正道的冷臉,心念電轉,還是轉移話題吧!
臉上充滿著笑容,話語卻帶著刺的說道:“顧大人好像並不想看見本官啊!
全程都冷著臉,怎麼,是本官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嗎?”
......
“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顧正道冷哼一聲,還好意思說出來,既然你找不自在,那我就成全你。
“哦?本官自從擔任淮南路轉運使之後,夙興夜寐,生怕對不起百姓,對不起陛下的厚望。
倒是不知道怎麼對不起大理寺了?顧大人身為欽差,懷有舊怨,怕是不妥吧!這是對百姓的不負責任。”
範靖童並沒有像昨天那樣好說話,反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直接針尖對麥芒的頂起來了。
顧正道吃驚的看著他,好你個厚顏無恥的範靖童,居然倒打一耙!
顧正道真是有些怒了,來之前大先生讓他收斂著一些自己的脾氣,他雖然百般不情願,但還是同意了。
今天來他沒說一句話吧!這範靖童卻主動跟他過不去,顧正道本來心裡就有火,新仇舊恨的加在一起,眼看著就要爆發了。
範靖童看著心裡不由一樂,要的就是你的爆發,你不爆發我這戲也就沒法唱下去了。
想當年這顧正道就是屬於愣頭青的那種,一點兒背景沒有,就敢彈劾三朝元老,就算是這些年韜光養晦,可那只是對外人。
現在碰上有著相同經歷卻不同際遇的人時,這脾氣就管不住了!
......
“怎麼,你還生氣了,難道本官說的不對嗎?今日當著先生的面,咱倆就掰扯掰扯。”
範靖童率先發難,看著大先生說道:“先生,今日和你相見,我是很高興的,但對於顧大人,呵,有些事還真是不吐不快了!
您也知道,我二人之前同在御史臺為官,後來我受陛下賞識一路高升,他卻原地踏步。
我倒是沒有太在意,畢竟共事一場,大家還是好同僚,可萬萬沒想到。
自從他到了淮南,就各種找我麻煩,各種翻案,我看在天使的份上也就忍了,誰讓人家有皇命在身呢!
可是昨天就很過分了,來到衙門,不由分說,非說是我劫持的他,跟我一頓吵,還說有我沒他。”
範靖童滿臉疲憊地說道,很是無奈,“不管我怎麼解釋他就是不聽,一口咬定,你說我能怎麼辦?
他被劫持的訊息傳來,我也很著急啊!一夜沒有閤眼,生怕顧大人有個好歹。
您把慶州知府下獄我也沒有出聲,不就是覺得他沒保護好顧大人有罪嗎!還要我怎麼辦呢!
今天又是這樣,我高高興興來赴宴,他卻冷著一張臉,這是給誰看呢!
是,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誰讓人家是天使呢!可是,見到先生您在這,我就忍不住了,您別見怪!”
......
範靖童苦笑一聲,攤了攤手很是無奈,先是暗示顧正道來這之後公報私仇,接著傾訴自己的煩惱。
最後表示自己實在沒辦法了,只是抱怨一下,並無其他的意思,這一套組合拳下來,打的顧正道措手不及。
顧正道怒氣衝衝,範靖童好整以暇,大先生冷眼旁觀,他倒要看看這二人到底能鬧到什麼地步去!
今日把他二人聚到一起,大先生也有自己的思量,其實主要的目的還是試探,麻痺範靖童。
要不然也不能一上來就試探他,可是範靖童真是令他失望,居然把炮火轉移到顧正道那去了。
也罷,既然如此,就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吧!大先生的視線轉到顧正道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