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道這個雞賊的,見年輕人已經認出他來了,沒在耽擱,躬身退下。
而範靖童等了半天也不見人給他倒酒,不悅的看了年輕人一眼,就看到他在發呆。
內心更是惱火,但也沒有發作,生怕被人看出來,大先生可是人精,一點兒不對頭都能被他看出來。
而顧正道這麼半天也冷靜下來了,範靖童雖說之前把他惹怒了,但是這並不代表顧正道傻。
要是真傻也不可能爬到這個位置上,現在冷靜下來了,他就更是一點兒破綻都不能露。
年輕隨從愣愣的,沒有接收到範靖童的腦電波,腦子裡還在回想剛才看到的那張臉。
這不是兩年前他剛來淮南的時候,偷他魚腸劍的小賊嗎!他怎麼會在這兒?
當年他第一次出門就被人偷了,最重要的是,不但沒有抓到這個賊,手臂還被他刺傷了,這是他的奇恥大辱啊!
......
兩年來,每次想到這件事,想到這個小賊,他都氣的咬牙切齒,就算化成灰都忘不了那張邪魅狂狷的笑臉。
那種嘲諷,他至今也忘不了,簡直要氣吐血,恍惚間,他突然醒過神來,下定決心,一定要抓住這個小賊,要他好看!
但他現在是隨從,是不能隨意走動的,要怎麼做才能離開呢?
這時候,他看到了範靖童不悅的眼神,還有視線所及處的那壺新端上來的酒,計上心頭。
端起酒壺來到範靖童側面,用身體恰好擋住大先生的視線,一邊倒酒一邊給範靖童使了個眼神。
忽然一個手抖把酒倒撒了,不但撒了自己一身,也撒了一點兒到範靖童身上,不過不是很多。
一時間表現的誠惶誠恐,手忙腳亂的給範靖童擦拭身上沾的酒水,偷偷的在他耳邊低語。
“我剛才看到偷我佈防圖的小賊了,但他好像沒有認出我,我現在要出去抓他,你給我一個順理成章的理由。”
......
範靖童接受到他的訊號,沒有多想,十分配合,一腳把他踹倒在地,怒氣衝衝地道:
“你怎麼回事,做事情毛手毛腳的,廢物一個,滾,滾出去,礙事兒。”
年輕人也很快入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頭都不敢抬,戰戰兢兢地道:“小人知錯,大人息怒,小人再也不敢了!”
範靖童很不耐煩,一揮手,說道:“下去下去,廢物一個,看見你就煩。”
年輕人低聲應了句是,起身飛快退了下去,從背影看來實在是嚇壞了。
範靖童還有些惱怒,幾人對他出去也沒太在意,範靖童自己的隨從,想怎麼訓斥是他的事。
大先生勸了一句,說道:“子金不必動怒,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要是用不順手,換一個就是,氣壞了身體就不值當了。
對了,你要不要去更衣,這衣服是不是都弄溼了。”
......
“不用了,衣裳沒事,還好我躲得快,就是手上有點兒溼,這麼半天也幹了,不礙事,來,我們繼續喝。”
範靖童不知道這個世子到底能不能找到那個人,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拖延時間。
三人繼續喝起來,都是人精,沒有被這點事兒影響,只有顧正道看了眼外面,皺了下眉。
大先生沒注意到,剛才他可是看到聞道進來倒酒了,只是聞道隱蔽的對他搖搖頭,這才沒有說出來。
也不知道搞的什麼鬼,顧正道壓下心裡的疑慮,繼續虛與委蛇起來。
雖然不知道大先生意欲何為,但既然這戲臺子已經搭起來了,怎麼著也要幫他把這戲唱起來吧!
......
另一邊,聞道出去之後給顧天心幾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一切順利,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兩年前那個。
顧天心幾人也都放下心,沒有上前,按照計劃,大家紛紛下去準備。
聞道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這個年輕人果然跟了過來,收拾好心情,揉了揉臉,現在是聞道的showtime!
聞道裝作沒有在意的樣子,繼續端著托盤往前走,年輕人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正好看到聞道的身影,沒有多想就跟了上去。
聞道是練家子,年輕人則是完全沒有練過,因此聞道始終控制著步伐,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既讓他跟不丟又讓他追不上,一直吊著他,就這樣,聞道一路控制著步速,年輕人急著追趕,沒有心情看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