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這種瘋子,誰都受不了,範靖童已經瘋了,對這一天的到來,他早有打算。
他不傻,相反他還很精明,正是這種精明才使得他明白,如今真的是毫無生路。
蕭然看著範靖童的眼睛,突然發現那一雙眼睛裡很平靜,平靜的好像一潭死水,跟他瘋狂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蕭然心頭一凜,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這一刻,他福至心靈。
也許範靖童從剛來淮南的時候就預料到了今天,他根本就不怕死!
他活著只為了毀滅,他的人生意義就在於復仇,等到仇報了,他的意義就轉到了做官上。
現在他連這個都失去了,人生已經沒有了存在的意義,所以他才搞出這一系列的事來。
這是一個偏執狂,一個不計後果的瘋子,他明知道自己是皇帝的犧牲品,所以他打一開始就準備玉石俱焚。
皇帝想用他來釣魚,他又何嘗不是個漁翁啊!他蓄養私兵,勾結敵國,內通世家,聯絡皇子,都是為了這一天。
......
蕭然想通了這些,連忙大喊道:“你別激動,大家有話好好說,我保證,只要你投降,我會在父皇面前保你一命。”
蕭然這話純屬瞎扯淡拖延時間了,但還是想再爭取一下,範靖童的一舉一動,關乎著數萬百姓的性命,雖說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值得再爭取一下。
林晟的手下已經從側面繞過去了,現在就看誰的時機把握的好了。
範靖童冷笑一聲,說道:“晉王爺,你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兒,不用再白費口舌了。”
蕭然靈機一動,像範靖童這樣的人,什麼也不圖,就圖著能活個明白。
“範大人說了半天,難道就不好奇我想說的東西嗎?再說了,我還有幾件事情不明白,想請範大人解答一二。”
範靖童冷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蕭然心裡有底,繼續說道:“帶著不明不白的結局走了,範大人心裡想必也很遺憾吧!
你就不想讓文武百官都知道嗎?至少,你希望我父皇知道吧!你希望我父皇后悔吧!”
蕭然這話算是戳中範靖童的點了,他表面上什麼也不在乎,什麼也不怕。
其實,並不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他希望得到承認,少年時遭遇鉅變,人格上沒有瑕疵是不可能的。
不要說他一個三觀還未成型的未成年人了,就算是一個成年人,遇到這種事也會發生改變。
這也是蕭然聽了這麼半天能分析出來的原因,根據性格特徵分析出來的唯一一個原因。
......
“有什麼想知道的,你問吧!”範靖童想了想,不得不承認,蕭然的話說的很對。
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肯定不是他的風格,至少也要他的敵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他的敵人都記住他。
但他還是很謹慎,手裡握著的火摺子和捻子始終沒有放手,從這點看,他雖瘋狂但還沒有失去理智。
蕭然想了想,問出第一個問題,單刀直入道:“佈防圖是你故意洩露的吧?”
這話雖說是問句,但肯定的意思居多,他不知道皇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佈置的,但佈防圖肯定起了很大的作用。
範靖童搖了搖頭,說道:“順水推舟而已,我也沒想到那個蠢貨如此愚笨,連佈防圖都能弄丟,他那幫手下也是廢物,連個女人都抓不到。”
範靖童語氣十分鄙夷,他是很看不上壽王世子的,計劃不如變化快,雖然丟了,但也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他知道朝廷在淮南留有人手,正好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訊息不留痕跡的放出去,佈防圖就丟了。
範靖童也很意外,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
蕭然道:“範大人既然幼時因海盜之禍而家破人亡,現在又為什麼放任海盜作惡,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這話是和顧天心學的,她嘴裡總是蹦出一些新鮮詞,久而久之,蕭然也會說了,這句話用在這正合適。
範靖童冷笑一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承受這樣的痛苦,既然不讓我好過,那大家就都別好過!”
他這幅樣子徹底激怒了蕭然,好想怒斥他一番,但又一想,跟這種人生氣犯不著,他已經稱不上是一個人了,是魔鬼,比那幫畜生還該死的魔鬼。
蕭然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那股憤懣之情,還有最後一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