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惹哭你的?”
珠兒像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眼中的淚水更加洶湧,“不是您的錯……雖然我已經接受了城主死亡的訊息,也知道您蔣城主的手下,但您的反應偶爾很像我們城主——”珠兒捂住嘴巴,意識到自己的失誤——說某人像另一個人是會讓人不悅,擁有獨立人格的人不會想成為別人的複製品,更何況他們城主在北方被人諸多誤解,珠兒連連道歉,羞愧地頭都快抬不起來。
“我不該這樣說,很抱歉又讓您聽到這麼失禮的話……我這去看看您午餐的湯好了沒有!”
珠兒跑了出去,幕西山微微張嘴,片刻後又緊緊抿起……他不知道怎麼表達現在的情緒,雙手交握在一起。
前世他做了一輩子的提線木偶,穿插整個生命的節奏,是:被支配。
這次“假死”,卻讓他一次次感受到,被他人需要著,認同著,崇敬著。這種從他人獲得的資訊,似乎把心臟高高捧起,又緊緊束縛。
“城主”之位,既是他的榮耀,也是他的責任。
…………
幕西山用完午飯返回客房,在院子裡恰巧看見蔣峰送著盧寶和馮安正從院子裡的客房出來,似乎在說著什麼,蔣峰看見幕西山點了點頭,另外兩人心裡揣著事,就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從旁邊走過時,盧寶專心正扯著蔣峰的袖子,用特有的抑揚頓挫的語調急切地說:
“蔣軍總啊,你也知道像我們城主這麼高瞻遠矚的人是不可能以身涉險的,即使不幸真涉險了,以他的浩然正氣,連野獸都能逼退三尺,即使沒有逼退不長眼的野獸,像城主這麼舉世無雙的人必然福星高照,大難不死,所以你們別把潘毅的話當真,馮安已經派人去隔離區救人了,你幫忙跟蔣城主說說情,那個‘延遲三天’根本不夠用,我們城主這麼威風的人,必然是在最後的最後才會隆重出場,至少也要三十天才夠範!”
馮安一臉牙疼地把滔滔不絕的馮安從蔣峰身上扯下來,邊拖走邊衝蔣峰抱歉地說:
“唉,雖然這小子說話太飄,經不起推敲,但咱們的意思是一樣的,看在曾經同為城主辦事的份上,您儘量拖延點時間,如果真找到城主屍體,我們也就認了。但這樣不明不白的,真讓人有點不甘心!”
蔣峰把兩人送出院子,走回幕西山身邊。
正午的光芒包裹在幕西山身上,沒有披斗篷的男人並不像往日那般,總像一片移動的黑影,陽光勾勒出幕西山的輪廓,從臉部到身體的線條,背後的陰影,臉上的坦蕩光明。
“您是被人愛戴的。”蔣峰如此感嘆。
幕西山有生以來,第一次露出毫無目的笑容,微碧的雙目亮如燦陽……因為愉悅,所以開心。因為感動,所以堅定,輕聲道:“……我知道。”
那笑容閃花了蔣峰的眼,蔣峰想要移開視線,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停駐在幕西山臉上。
蔣麒久等不到蔣峰迴來,走到門口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他的弟弟,在對那個小騙子發花痴。
“蔣峰,我有話要跟他說。”蔣麒的聲音硬生生扯開蔣峰的目光,回頭看到兄長站在門邊,蔣峰心中一緊,因為蔣麒的目光太過於不善,和陰沉。蔣峰生怕蔣麒再說出什麼口不擇言的話,詆譭幕西山,遂對幕西山說:
“城主,我們已經找到高參的軟肋了。”
幕西山順著蔣峰的視線看到板著臉的蔣麒,眉頭一皺,心中下意識產生反感,卻還是跟著蔣峰走了過去。
幾人進了屋,幕西山疑惑地問道:“是什麼?”
蔣麒在主位上坐下,才用不輕不重的語氣地回道:“你已經連坐下說話的禮貌都沒有了嗎?”
幕西山冷眼看著蔣麒,煩躁的情緒開始滋生,他曾經生活宮廷,與主人同起同坐才是不敬,並不覺得有什麼失禮之處。當然,想到現在身份變了,幕西山沒有爭辯,在一旁坐下。
蔣峰看兩人氣氛緊繃,解圍道,“是蘇韻,高參的軟肋是她。”
幕西山看著蔣峰,等待解惑。方才的笑容還在蔣峰腦中揮之不去,又被這樣直視,讓蔣峰難以坦蕩地回視,蔣麒臉一黑,看不過眼地出聲解釋:
“今早散播了我造訪基地後,所有高層都誠惶誠恐地趕來,鑑於我的地位,他們知無不言,讓我從看上去無關緊要的訊息中,拼湊出有用的資訊,比如:高參愛慕蘇韻,蘇韻因早衰症命不久矣,雲貴基地正在研究一種藥劑,能最佳化基因。”
所以很可能是雲貴基地利用藥劑要挾高參為其效力,而高參或許既想用藥劑救蘇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