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的力量有多詭異。
想想以前的經歷更覺得難以理解馬思哲,他們家裡又不缺錢花,這種事情僱幾個人就好了,何必自己冒這麼大風險。
‘你別這麼看我,幹嘛呀,一會再瞪出火了’馬思哲受不了我的眼神。
‘你馬爺一不缺錢花,二還沒活夠,何必冒那個險,你我都是學這個的,你不應該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
‘別這麼緊張,你不也沒少下地嗎,我就是找點刺激。’馬思哲無所謂的說。我卻依然覺得他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他這個人雖然平常沒個正形,但絕不會是為了刺激會去玩命的公子哥。
‘我跟你不一樣,你這是違法的!’
‘行,我是違法的,那這次你自己去吧。我就不跟著添亂了’
我才想起來,這次我找他來也沒打算幹什麼合法的的事。本質上的確和他盜取陪葬品不同,但性質上也都是開墳掘墓的事。瞬間我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緊往回彌補。
‘誰說你是違法的?大逆不道!咱該去得去,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我極盡諂媚之能事。
‘呦呵,剛才誰義正言辭的批評我淨幹些違法的勾當的?’馬思哲抓住了我的小辮子。
‘誰說的,誰說的,掌嘴!’我繼續裝傻。
事到如今我也不願意糾結馬思哲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跟著他叔叔下地,時機成熟了他自然會跟我講。現在他可能有不能告訴我的某種理由,畢竟他們家的家庭背景和我不同,難免會有些我不能理解的東西。但願時機成熟的時候,他會主動跟我講。
和馬思哲閒扯了一會,終於聊到了正事。關於帽兒山下的那座墓,馬思哲也是十分好奇,我也是。對於那座山的印象我還停留在二十年前,回來一段時間,也一直事物纏身,沒空去好好看看。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帽兒山會有什麼變化,還有那個水庫。
我把姥爺給我的紙條拿給馬思哲看,馬思哲端詳了一會。
‘這意思就是癥結就在那個水庫了唄’他問。
癥結的確就在水庫,真正的秘密應該藏在帽兒山水庫下面的墓裡。
聽到墓裡,馬思哲開始兩眼放光。我趕緊打住‘你別想沒用的,筆記上提起過,墓裡葬不是什麼達官顯貴,應該沒什麼陪葬品’馬思哲一腔熱血被我澆息。
下午我和馬思哲收拾收拾準備去帽兒山附近看看。馬思哲非要把槍帶著,為了防止村裡人白天突變,我再三跟他保證不會發生這種事,他才將信將疑的同意了。
帽兒山在村子的最北邊,山南面不遠是一條高速公路,前幾年才建成。西面也是一座山,村裡的人叫做塔山。全因為山上本來有一座塔,但在一場暴雨中塔被沖斷了,只剩下個塔座,沒有再多加修葺,就一直原樣儲存至今。
帽兒山山腳下就是水庫,水庫裡的水比岸邊低了許多。還記得小時候每到吃晚飯的時候,大隊就會有大喇叭通知各家注意水庫放水,婦女洗衣服的,小孩玩耍的都先遠離水庫。就算這麼小心也常有失足溺死的事情發生,如今看來,不是被詛咒的話也無法用其他合理的可能解釋。
‘這就是帽兒山水庫?’馬思哲問我。
‘嗯,這就是我老爺修的,當年遭很多人唾罵的貪食水庫’我望著水庫,想起了當年的種種。我不知道在我和父母離開村子以後姥爺一個人是怎麼生活的,和村裡人的埋怨相比,更讓老爺絕望的,可能就是如同倒計時一般的死亡預告。親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被帶走。這種心理折磨可能比其他更讓人痛苦。
和尚離開前留給姥爺一個字‘等’。
等那個輪迴。姥爺無力改變現狀,惟一能做的,就是當這一切被重啟之後,再將所有人從那個泥沼拖出。於是這一晃就是十幾年。
在這十幾年裡,姥爺並沒有坐以待斃。村子裡,驅邪的道士,法師,來了一撥又一撥。水庫邊的祭祀舉辦了一場又一場。卻根本改變不了什麼。死亡的人數仍然以恐怖速度增長著。也有人搬離了村子,但卻絲毫不起作用,沒有會知道身在千里之外的人為何還會出現在那該死的水庫中央。姥爺瞬間明白了當年和尚說的那句話的恐怖之處‘這是一個輪迴,每個人都逃不掉的’村子裡的荒涼氛圍,也隨著人數的減少變得愈發恐怖。最後的幾年裡每個人都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等待著死神的召喚。
恐怖的不是死亡的逼近,而是那種絕望的時刻,每個人身上撒發出的那種腐爛的氣味。在日記中我能看出姥爺內心的煎熬和痛苦,他曾想過自殺,一了百了。卻又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