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又不能棄而不寫。
這回她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打探到經委會次長和企業家會談,用了兩千元向清潔工借拖把和水桶埋伏在陽臺,準備一字不漏地摘錄全程內容好登頭版。
人真的不認邪都不成,她都調好焦距只差按個快門,無故卻吹來一陣怪風打偏了腕關節,閃光燈一亮正對著一樓敞開的陽臺,一男一女交纏的身影霍然入鏡,同時也讓房裡的保鏢發現她的身份,客氣地請她交出錄音機、底片並報上報社名稱。
偷情事件有什麼好寫?偏偏財經次長命秘書把底片及沖洗出來的相片送來報社,其它人見狀當然欣喜若狂,連夜排版要她撰文。
她哪知道誰是雷鋒,走紅不到一年的香港歌手她一概不認識,不巧的是她曉得那女子是誰,兩個月前她才以傑出女經理人為標題做了一篇專訪,印象不是很好,剛好寫來給第三者難下臺。
搶人家的男友最不道德,長得又不醜,何必偷偷摸摸地飯店幽會,見不得人似的深夜造訪。
其實藏璽璽很清楚一件事,她是在遷怒,以報第一手資料流失的仇,故意把時間模糊化,讓人多了想象空間,她凌晨一點就離開了。
反正誇大是記者的本能,渲染乃是天經地義的事,不然哪來的狗仔隊?她算是替他們打知名度,連日來曝光率多高,訪問節目一個接一個,雷鋒該來函感謝她神來一按。
“拚命妞,我看你改寫影劇新聞好了,你有那個天份。”而且安全些。
她一聽,馬上精神抖擻地護衛起工作權。“我的天份在於挖出不為人知的財經秘辛,誰敢要我換跑道誰就是我的敵人。”
“敵人?”小胖大笑地拍拍大腿。“你少笑死人了好不好,我還沒娶老婆。”
“死胖子,你嫌身上的油太多是不是?”她不介意幫他刮一刮。
“喂!小姐,人身攻擊是很傷本人自尊的,不想有免費的書好A了嗎?”他只是腰圍多一圈游泳的小蛇而已。
小胖走的是藝文路線,常去探訪一些人文風俗、出版社名人,因此有些宣傳期書籍來得較一般人容易取得,而他是不看書的。
既然如此,林林總總的各類書籍自然就分送給報社同事,其中就屬藏璽璽搶得最兇。
“低潮期的財經記者有被原諒的權利,你就認命一點。”哀嘆了一口氣,她趴在桌上裝死。
他為之一笑。“拜託,離世界末日還遠得很,等死還輪不到你。”
“你不會安慰我兩句嗎?詛咒你娶不到老婆。”讓她安靜地死去吧!
她不要見人了,肯定又要讓人笑話一場。
“沒良心的女人,你最好一輩子都寫影劇報導。”枉他每回買奶茶都會為她多帶一杯。
什麼人不能寵?女人。
她一聽,埋頭大聲哀號,“惡夢呀!把影劇版拿遠些,我以後再也不要看見它。”
一嚷完,頭上多了兩記爆慄,影劇版兩位大姐狠狠地賞她個痛快,居然敢蔑視她們的專業領域,活得不耐煩了。
“航空母艦來襲,魚雷快上膛發射。”小胖開玩笑地模仿軍情緊急的播音聲。
“找死呀!洪其國,你太久沒脫皮了。”年約四十歲,風韻不減的吳美麗用力揪起他的耳朵。
他疼得大呼,“手下留情呀!大姐,我媽說我這對耳朵長得好。”
癩痢頭的兒子是自個的好,總要找個沒人嫌的部位來稱讚,方頭大耳便是他的註冊商標,遠遠一看絕不會認錯,有對豬耳朵嘛!
“看在你媽的份上,我饒了你這回。”養兒如此是該同情。
“聽起來像是罵人的話。”揉揉耳朵,小胖低聲地咕噥著。
“你說什麼?”耳尖的一顯河東獅吼。
“沒啦!我說美麗大姐越來越美麗,好像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昧著良心以求永生。
她好笑地揚起報紙一丟。“少拍馬屁了,你指的是璽璽吧!”不年輕了,哪有人家的衝勁,還敢東嫌西嫌的抱怨影劇版是惡夢。
“矛頭別指向我,我心已老。”青春猶在,壯志未酬,鴻雁難飛天。
“小藏,來杯熱可可如何?”許秋月善解人意地遞了杯可可給她。
她也跑影劇新聞,較吳美麗年長一點,但面板保養得很好,聲音細細柔柔的,外人總當她不過三十歲左右,殊不知她打起人來也是很痛的。
“風光大葬不是很好,小裡小氣的小葬……哎唷!我的手……”小胖多話地捱了一記螃蟹夾。
“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