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還是不太能接受這一離開,就是十年的事實。可想來,無論是神仙還是妖精,我們的壽命遠比凡人要長。是以十年一瞬,平白
無故消磨了十年的光陰,也不是什麼需要糾結多久的事情。
大概理清了思緒,總結一下,現在是我來到蓬萊約三百年的時間,這一年我大概五六百來歲,離那場天劫大概還有一百多年的時間。
慕少白拽過黛黛,也不管黛黛是否願意,十分強硬的便把她拖走了。
俞子夜看了我一眼,抬手招呼落雪到他身側,牽起落雪的手,對我說道:“既然回來了,可莫忘了給師叔請安。”
說罷,便抱著落雪風姿曳曳地走了。
容兮啊……
待他們一個個走的遠了,我不禁捂臉,這讓我如何抱著正直的心態去見他啊~!
通常這個時候,容兮他應當是呆在剎那芳華的小亭子裡。陪著他那滿園子的優曇花,自斟自酌。
搜尋性直接去了剎那芳華,迎著那撲面幽香,遠遠便見到了容兮,不然纖塵卻顯得愈發遙遠的影子。
暗香浮動,優曇搖曳。遠遠凝看,並不真切。
也對,我識得的容兮也本就應當是這個樣子。
他就像月亮裡的影子,清冷孤寂,隨著泠泠月色俯瞰漫漫長夜。這種觸及不到的美麗,才是真正的容兮。
我突然有些怯了。
不知道在做了那樣一場美夢之後,我又該怎麼來面對這樣的容兮。
“……”別說師父,就是容兮這兩個字現下都有些叫不出口。
“蓮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容兮這一聲似乎喚的有些抖。
看著容兮的背影,我心中五味陳雜。
細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堆起一個笑臉,喊了聲:“師父!我回來了!”
容兮放下青花瓷盞,依舊背對著我。
我想,他肯定是生氣了,雖然十年時間於我們來說並不算長。可是,畢竟一個招呼也沒打就憑空消失了。之前見到我,連俞子夜那種面癱似的人臉,都有了變化,可見還是著急了。
“……”
“……”容兮依舊不說話,我只能故作輕鬆得站在他身後,感嘆道,諸如今天天氣好好之類的傻話。
我站了許久,眼見他老人家仍然沒什麼表示,只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只得撇撇嘴,最後一步,轉身告辭。
也許我得把大師兄拉出來幫我解解圍。
哪知,手心一涼。我微微怔住,方才意識到,原是容兮抬手牽住了我的手。
那一刻,思及那段鏡花水月的夢境,本姑娘好歹沒流下眼淚。
我抖著嗓子喚了聲:“容兮……”
連頭都沒敢回。
最後,還是容兮開了口。容兮說:“坐一會而吧。”
我吸了吸鼻涕,說:“好。”
這一個時辰,我捧著那顆不甚純良的蘑菇心,戰戰兢兢,愣是不敢抬頭看向容兮哪怕一眼。
席間,容兮漫無邊際地同我說了好些話。我適時的答上那麼一兩句,同樣也是漫無邊際。
離開剎那芳華之前,我還是忍不住偷偷望了容兮一眼。只一眼,便低下頭小跑著回了自己的院子。
估摸著我離開的這些時日,十一仍是吩咐仙婢,將我的每日灑掃乾淨。是以,離開這十年的光陰,這屋子卻沒有什麼變化。我倒在床上,嗅著被子上微微透出淡定的芙蕖花香,抬手摸了摸臉,還是熱熱的。
容兮的容貌同萬萬年之前,當真是一絲差別也無,保養的也忒好了。
記得初見萬萬年前的容兮時,我尚只是有些不習慣,如今待我習慣了,再來面對萬萬年後的容兮,卻是萬分不習慣。
他們兩個明明是同一個人,卻感覺又像是兩個不同的人。
難不成,當真同老龜說的那般,夢境與現實總是截然相反的?
這一夜,我睡的很不好。
第二天直到慕少白抱著落雪來敲門,我方才如同詐屍般盯著一對卯大的黑眼圈同他們一道去了蒼雲殿。
汜陌那小子起初見到我的時候有些震驚,不過很快又冷過臉去。聽說我失蹤的那會,黛黛一口咬定是他對我下了毒手。拽著慕少白沒少給汜陌添堵惹麻煩,私以為這小子能手腳健全地活到現在還是很有本事的。
日子還是同以前一樣,一群人小打小鬧好不熱鬧。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乳酪美人的留言,這是妖妖更新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