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天強爭,也爭不過流傳千年的金科玉律。
所以,裴蘭才會矢志終身不嫁,寧願她負人,不願人負她。
這一切誰都沒錯,只能怪造化弄人、月老胡塗,亂把一條紅線系在她與玄驥貝勒的身上。
可算算,回到宮裡都已有好些日子了,該來的卻至今依舊毫無訊息,難道玄驥那方出了什麼問題嗎?抑或皇阿瑪不肯允諾?
想到此,裴蘭不由得心中忐忑,兀自胡思亂想,就在此刻,倏聞一陣快意的暢笑聲傳來,仔細一聽,原來是皇阿瑪親臨她的寢宮。
裴蘭趕緊撇開心頭的亂緒,蓮步輕移,等候迎接聖駕。
那笑聲由遠而近,直到裴蘭跟前,皇帝老爺依舊是一副眉開眼笑、龍心大悅的模樣。
皇阿瑪笑得開懷,為人子女的裴蘭本也該跟著一起高興才是;無奈皇阿瑪這笑讓她感覺太過詭異,忙著揣測皇阿瑪駕臨她寢宮的真正用意。
“想來皇阿瑪定逢喜事,才會笑得如此暢懷。”這是試探,試探皇阿瑪的心事。
“是有喜事,是有喜事,而且是與皇兒你有切身關係的大喜事呢!哈哈哈!”能解決琉璃公主的婚姻大事,當然是喜事,這可是皇上心裡掛懷多年的心事呢!
裴蘭一聽這喜事乃關係到她本人,心裡感覺更糟,聰明如她,心中早已有幾分徹悟,只是不肯相信那人會再次背信於她的事實。
不!不會的!裴蘭拼命的在心底否決,滿心焦慮的更進一步試探地問:“兒臣愚鈍,實在聽不懂皇阿瑪的意思。”
“哈哈!皇兒可真是聰明一世、胡塗一時,怎悟不出這麼簡單的道理呢?朕從你及笄以來最關心的可是你的終身大事,今日大事底定,你說朕能不高興,能不歡喜,能不開懷暢笑嗎?”
果然,果然真是如此,只是物件可能會是他嗎?
“不知皇阿瑪為兒臣屬意的物件是誰?”誰都好,裴蘭一心排擠的就是豫親王府的玄驥貝勒,當今世上,只有他沒資格娶琉璃公主為妻。
“還會有誰?”這問題簡直白問,問了更顯愚蠢,“除了豫親王府的玄驥貝勒,你想朕還會屬意誰呢?”
真是玄驥!果真是他!
裴蘭身子如風中柳絮一般,搖搖擺擺幾乎要站不住腳,只因那訊息實在太過驚人,沒想到他竟再次對她背信,沒想到他真是個薄倖的男人。“裴蘭不嫁。”
“荒唐,怎能不嫁?”皇上一聽裴蘭的拒絕,當即怒染龍顏,“前幾日,你不是滿口對玄驥貝勒的誇讚嗎?說他聰明過人、文采武略樣樣精通,還英姿颯爽、瀟灑不羈,更在皇阿瑪面前力薦他是個可用之人,若能善用,定能成為朝廷棟樑,造福天下黎民百姓,叮嚀皇阿瑪錯過當真可惜嗎?怎今日卻翻臉無情,誓死不願嫁他?”
“那……”那是對他的彌補,彌補她欺騙他的過失,可今日錯的不是她而是他啊!這教裴蘭怎能甘心下嫁於他!
“那是兒臣看錯了人!事實上他是個背言無信之徒、調戲良家婦女的高手,行止荒誕可惡、假道學、真卑鄙、下流無恥、無品無德、可惡至極的惡徒,這樣的人裴蘭怎能嫁予他呢?”
這罵人的詞彙可真是精采絕倫啊!出口成章不說,還句句直刨人心,康熙皇帝若不是早已瞭解些端倪,恐會被琉璃公主的這番言詞嚇著,當場下令斬了那人見人恨、卑鄙惡劣的玄驥貝勒。
只可惜,康熙皇帝早從四皇子胤禎口中探出些端倪,所以他當然不可能只聽琉璃公主的片面之詞,“皇兒啊皇兒,你來告訴朕,你心裡當真那麼恨玄驥貝勒嗎?他在你心中當真是這麼一個不可取的狂徒嗎?”
“我……”裴蘭確實是恨玄驥,但那恨卻不足以至想取他性命的地步。
裴蘭也知道她的回答將會關係到他的生死存亡,只要她開口說個是字,玄驥貝勒肯定沒命。
只是她的心沒那麼狠,做不來這樣絕情的事,“他也許不是如此萬惡不赦之徒,可也不是一個好人。”騙她、欺她、佔盡她的便宜,這樣的男人怎能稱為一個好人!
“既然如此,朕就沒有食言的理由。正所謂君無戲言,你就算誓死不嫁也不成,三日後,你們正式完婚。”話落,皇上不再多言,直接轉身就走。
“皇阿瑪,皇阿瑪!”裴蘭不肯放棄的呼喚,還是喚不回皇上篤定的決心,這下該如何是好?
逃!對,逃吧!只要逃得出皇宮,裴蘭自信就可以躲得讓任何人都找不到。
管他玄驥貝勒如何,管他皇阿瑪如何,總之她若不想嫁,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