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輕輕的戳他的肩,“馮遲?”
床上的人半點反應都沒有,若是平時,早就醒來了吧。宋允清的心臟像是停止跳躍,她的掌心撫上他的臉頰,“……馮遲”
他眼皮動了動,硬撐開來,倦色怎麼也收不攏,“小清?”
宋允清眨了眨眼睛,明明是笑,心裡堵著的氣卻怎麼也放不下,“沒事,我就叫叫你,你睡吧,我幫你關燈。”
他點頭,“對不起,沒有陪你看完電影。”
“你睡吧,我明天幫你做早餐,喝橙汁好不好?”
“好。”
“明天我們去把燈籠買回來,好不好?”
“好。”
“我跟媽媽說,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回家吃飯。”
“好。”
燈光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他的眼皮撐不住的合上,像是突然有什麼東西從身邊溜走,宋允清貼上了他的手:“阿遲。”
“嗯?”
“答應我,明天你要醒過來。”
手背上染上了溼意,他的眼神變亮,隨即更加沉暗,他啞著聲音說:
“……好”
26、大樹
“你睡吧,我明天幫你做早餐,喝橙汁好不好?”
“好。”
“明天我們去把燈籠買回來,好不好?”
“好。”
“我跟媽媽說,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回家吃飯。”
“好。”
燈光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他的眼皮撐不住的合上,像是突然有什麼東西從身邊溜走,宋允清貼上了他的手:“阿遲。”
“嗯?”
“答應我,明天你要醒過來。”
手背上染上了溼意,他的眼神變亮,隨即更加沉暗,他啞著聲音說:“……好”
*
跟他道了晚安,宋允清說:“阿遲,明天見。”
馮遲笑了笑便背過身去。
她在客廳裡坐著,只有一盞小燈亮在餐廳,兩個房間就被這層暖薄的光隔開,宋允清時不時地回頭看臥室,目光深如潭水,望不穿馮遲的世界,也看不到這個男人的宿命,有時候不得不信,命由天定。
這大半個月,她陪他看醫生,馮遲的病最初只是他自己和萬醫師知曉,晚歸的那段時間,馮遲其實是去做治療。倒也沒有太系統的療法,這種病本已不宜刺激,每晚扎兩個小時穴位,萬醫師從不開口承諾給予他半點希望,馮遲了解自己的身體,所以也不做無謂的詢問。
後來,去萬醫師那的變成兩個人,馮遲是這樣介紹的,“萬叔,這是宋允清。”
在萬醫師深究的目光裡,允清聲音溫和,“萬叔叔,我是阿遲的妻子。”
男人一臉瞭然,關於那場婚禮也略有耳聞,早知依馮遲的性格,能帶到這裡的女人,必不簡單。
原來,她是他的妻。
那麼關於馮遲的病,怕是瞭解的清楚吧。萬醫師看著允清,不可聞的嘆息。
扎穴位很疼,每次馮遲都不肯她進來看,允清撩開簾子一角,還是看到趴在床上的馮遲痛苦強忍的表情,上衣褪去,精瘦的後背紮了很多針,手指長的銀針悉數刺入身體,每進去一根,馮遲咬牙嘴唇泛白,來回幾次,允清看到他眼中,如此清晰的淚。
萬醫師讓她過去拿藥,最裡間的藥房沉香四溢,熬久的藥缽冒著熱氣,她不懂醫術,但也知道萬叔給的都是一些養身,沒有針對性療效的東西。
“一次三份的量,早中晚各一份,喝前小火燜三分鐘,馮遲體性涼,平時注意保暖。”
她說:“好。”然後抬起頭,“萬叔叔,阿遲的病有沒有可能?”
“有。”他的話讓允清眼神變亮,萬醫師不動聲色繼續抓藥,“任何一種病都不是百分百,這個世界總有特例和奇蹟。”
允清的心一點一點落地,奇蹟,都用了這個詞,阿遲,你……
她斂了心神不忍再想。
“沒想到他會和你。”
“嗯?”沒聽明白,允清看到萬醫師笑了笑,把打包好的中藥給她。
“我認識馮遲五年,一直以為他會和意濃走到最後。”允清手裡的動作一停,莞爾,“是怕連累她,意濃人很好。”
“你對他也很好。”他說:“真願意和一個人過日子,是不會考慮拖不拖累這個問題的。”
萬醫師示意了門外,“馮遲來了,你們回去吧,注意不要讓他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