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桃花,去桃花母親的孃家打問母親近況。
然而,母親孃家的人開門一見到父親便破口大罵。不得已,他只好向附近的人家詢問。
“這家的女兒命苦啊,嫁了個富裕人家的公子,本來應該享受好日子的,但是夫家卻不爭氣,先是嗜賭,後來又染上了藥癮,將好好的家業都敗光了。聽說似乎還得了個盲眼的女兒。也就幾年時間吧,那女人的身子便被病掏空了,這才回到家裡養病。但是哪禁得起耗啊,沒多久便沒了。我跟你講啊,她小時候我還看見過她救了一隻受傷的鳥兒呢,多麼心善的孩子,怎麼說沒就沒了……”給了一塊碎銀,隔壁的大嬸便滔滔不絕地講吓去,說到動情處還生生擠出了幾滴眼淚。
看著面前男人愈來愈陰沉的臉色,大嬸悻悻地收了聲,轉而注意起跟父親一同來的桃花:“呀,好俊的孩子,只是,只是這眼怎麼那麼沒神呢……”好像……好像這家女兒的閨女也是個盲眼的吧?
隔壁大嬸邊說邊偷眼瞟他們,然而桃花與父親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了,耳邊只餘下那句,“沒多久便沒了。”
驀然想起母親溫柔的指尖,母親哄她入睡時哼的溫暖童謠,還有那天鋪天蓋地的桃花香氣裡,母親溫婉的話,好,便叫她桃花吧。
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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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命不由人
那日,桃花與父親甚至不知是怎樣回的居所。
許是一直吊著命的那口氣沒了,桃花的父親不久後也便病倒了。身體逐漸孱弱,腐朽,變得愈發清瘦。
尚值八歲的桃花便擔負起了幫父親尋醫問藥的職責,每日在家與藥廬間來回奔波。起初眼睛看不見,央了隔壁的鄰居將她帶過去,久了自己也能識得路。
便是在那時候遇到逐水的。
那是初春的一日,桃花照例去為父親抓藥。從家到藥廬需要穿過一條寬闊的馬道並一條錯綜複雜的小巷。
桃花捏著腰間的錢袋走得小心翼翼,卻還是被人撞倒了。待得她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發現腰上的錢袋不知所蹤,只剩下腰上系錢袋的絲絛在早春的寒風裡晃啊晃。
糟了!
桃花心裡暗驚,以為錢袋只是在她被撞倒後掉在了某處,於是跪在地上俯下身細細摸索。地上偶爾有尖銳的小石子劃傷她的手,她也不管不顧。越摸索下去心越涼。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早已迷失了方向。突然聽到有人問她:“喂,你看不到?”
桃花未理會那人,仍是繼續手上的動作,心裡早就沒了指望,只是憑著一股子執拗勁,奢望它只是掉在了她沒摸索到的地方。
耳邊驀地傳來一聲兩隻小鈴鐺碰在一起發出的脆響。桃花認得那個聲音——便是她為了防止發生今天這樣的狀況親手系在錢袋上的!
桃花整理好衣物後站起身,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朝向那人,冷定開口:“把我的錢袋還給我。”
“喂,我問你呢,你是不是看不到?”那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帶了些懊惱,似是生氣她未回答他的問話一樣。
桃花再不遲疑,合身向前一撲,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隨即一把搶過那人手裡的錢袋,不顧自己立足不穩,立時便會跌倒。
那人被桃花的動作驚了一下,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便看到面前那個小小的女孩子臉朝地向前撲去。若是就這樣摔下去,想來臉必定會有所損傷。
說時遲那時快,那人伸手堪堪扶住桃花的肩膀,將桃花撈了起來。
桃花於是扶著那人手臂緩緩站起,那人身量不高,許是跟她年齡相仿。
桃花開口,聲音有些童稚,話裡卻透出些許少年老成的滄桑:“多謝,煩請你送我去藥廬。”
那人不忿:“幫了你一次還指望我再幫第二次,你以為小爺我開的是善堂?”
“就憑你偷了我的錢袋,而我並未打算報官,你也應該幫忙。”桃花的語音平靜,那人卻聽得愣住。她竟是知道?
似是堪破了那人心中的疑惑,桃花娓娓道來,嘴角帶了一絲與年齡不符的譏誚,只一個詞,那個人便明瞭:“味道。”
這件事最終便是以那人送她到了藥廬門口告終。
不甚愉快的初識。
自那次起,那人便時不時等候在她去藥廬的必經之路上,美其名曰報答桃花並未因他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