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3 / 4)

燒焦幾小片。

男子的臉由紅變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接著嚶嚶哭了起來。

第三位是個三十好幾的工人,姓趙,與小紅老公一個廠的,由於小時候高燒沒有及時送醫,智力有輕微障礙,玉品開始就一口回絕了。

周媒婆平時帶人察次人家也就得套襪子手巾,媒成後才有布得,此次先收了一段時興好布,就三番五次攛掇玉品,說他父母是南下幹部,姐弟都是幹部、工人,找個鄉里紅花妹子不是找不到,但兩口子是善良人,怕生的小孩有問題、造孽,拜託她聘個心善能幹有小孩的,能真心實意照顧兒子一輩子就行,帶過去的孩子他們會像親生的一樣看待。玉品說:“人家條件這麼好,肯定有想去的,非要我去幹麼。”

周媒婆簡直是哀求著說:“他們叮囑儘量找個體面些的,讀了點書懂些禮節的,那布料子還是從上海帶回來的,好幾十塊哩,要一個月工資的,看在我倆多年的情分上,你就當幫我一個忙行不?見個面有麼子打緊,行不行還不是你說了算。”

在去周媒婆家的路上,玉品調侃她說:“你算盤就打得精吶啊,我出力,你得路。”周媒婆露出齙牙齒笑,說:“還不是不好分不,分開就糟蹋了,要不我全給你算了。”玉品說:“算了唄,我要稀罕,嫁過去不就有,怕還不止一段,喔對啊,你這麼喜歡好布,我給你出個主意,保證你一年得幾身。”

對方趕緊問:“真的啊?”玉品笑著說:“煮的哩,你心眼哩不怎地,倒也冒壞透,能幹吧,方圓幾十裡怕還冇得第二個,崽女呢又都大了,不要人家養,等會我替你做媒,你嫁給他最好。”

趙母是個頭髮抹著油的精緻北方女人,一看到玉品就眉開眼笑,喜歡得不行,馬上迎過來拉著她的手邊坐邊噓寒問暖,說:“俺閨女老漂亮了,唉呀,這手上老繭厚的,咋的就皴開口子了?還只打了頭遍霜吶,肯定是去年冬天留下的吧?”

玉品微微笑了笑,算是回答。趙母深深嘆一口氣,眼睛就溼潤了,說:“一大家子的全靠這雙手,不容易啊。”然後鬆手開啟包,取出一盒香粉,說:“俺老頭子原來一個部下從上海帶過來的,當個見面禮,等姨回去再給你捎幾盒胡蛤油來,好冬天用。”見玉品推讓,塞進她手中按住,說:“咋的啦?這孩子,俺娘倆能見著面也是有緣分,瞧不起老姨啊?俺呢是個實誠人,明人不做暗事,俺也不嫌場�~,我這孩子打小落下點小毛病,可他心眼老好了,俺呢,也沒預先編排他怎麼說,你倆隨便嘮嘮嗑,成不成全由你。”說得玉品好一陣感動。

玉品問:“你在廠裡做什麼啊?”

男人說:“我剛上班的時候守廠門,有一回,別人要進廠,介紹信上那個名字明明寫的四個字,可他登記的時候只寫三個字,我把它劃了,要他重新寫過,那個伢子好惡的,犟得死,硬不寫,我對了好幾遍的,肯定沒錯,所以我就硬不讓他進去,還報告了廠裡,廠長還表揚我工作負責呢,說這麼負責的同志必須安排更重要的崗位,我就調到了車間裡。”

玉品饒有興趣的問:“車間裡幹什麼呢?”男人說:

“先在一車間換水,好多機器後面都有個大鐵盒子,裝水用的,床子開起就會從裡面抽水上來,再流回去,那個水不光是水,一車水要兌一壺油,還要兌一壺白水,兌白水的那個壺要大些,我師父講一個禮拜換一次,後來好多人鬧革命,車間裡都沒幾個人了,我都沒去參加,我堅持天天上班;我記性好,從來沒有出過錯,每臺床子換水都很準時的,我師父告訴我說,床子沒開就不要換,我覺得他好狡猾的,不教好的,專門教我偷懶,我又偷偷報告了廠裡。”

玉品笑著插話說:“你這是大義滅親啊,廠裡應該表揚你吶。”

男人高興得滿臉通紅,急忙說:“是的咯,你說對了,你怎麼這麼聰明,我是得過好多次獎狀哩,廠裡看我工作這麼認真,更加重視我了,又要我打掃衛生,說不能讓灰塵落到機器上,那樣機器就會損壞,國家財產都很寶貴,只有我這樣負責的去保護,領導才放心。”

玉品此時的心情複雜,也就沒有笑,問他:“你為什麼不去鬧革命呢?”

男人著了急,說:

“我原來也鬧過一回革命的,還執行了光榮任務呢,那回領導把我的袖章取下來,要我到敵人那邊偵察,後來街上打仗,子彈啪啪啪飛,坦克都嗚嗚開出來了,我嚇得褲子都屙溼了,放肆跑,實在跑不動了,看見一個廁所,我就進去了;過了一陣,有幾個人拿著槍和鐵棍進來了,問了我幾句話,我耳朵裡嗡嗡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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