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冰雪天裡那種刺骨的寒意。
穎言正靠在暖爐邊的的軟塌上,靜靜的看書,時不時地低低咳嗽。聽到響動,他微微抬了抬眼,卻在看清來人的一剎那,匆忙從榻上起來,顧不得披衣便迎了上去,及至近前,才猛地停下腳步,甚是規矩的喊了聲,“爹。”
宇文靖淡淡看了他一眼,顧自坐到爐邊,吩咐道,“替我倒杯茶。”
穎言怔了怔,隨即忙起身走到桌前,等提起茶壺才想起裡面的茶早已涼透,面上劃過淡淡的自嘲,對宇文靖道,“爹您稍等,孩兒這就讓春和去砌壺新的過來。”說完,提起茶壺就要去喚春和。
“不必了。”宇文靖阻止道,“我過來問幾句話就走,這茶不喝也罷。”
穎言心裡有些淡淡的失落,轉身將手裡的東西放下,站在一邊靜靜的等他開口。
“西麟內亂可是你策劃煽動的?”宇文靖面色沉沉,直截了當的問他。
穎言心內苦笑,呵…原是來興師問罪的。如此想著,臉上也微微寒了幾分,緩緩撩袍跪倒,回道,“是。”
“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不惜攪動各國與西麟為敵?”
穎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卻又很快的低下了頭,“西麟如今的國君本就是個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不然孩兒一塊小小的玉佩,何以掀起如此大的風波。至於其他各國國君的想法,孩兒如何幹涉得了?”
宇文靖冷哼,“你敢說西麟內亂的訊息不是你讓人放出來的?”
穎言淡然道,“看來孩兒的一切動作都瞞不過您。”
“我說過,你做這些沒有任何意義。”宇文靖冷冷注視著他,語氣森然,“你若敢做出對離國有一絲損害的事,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穎言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心口卻是寒冷如冰,鈍鈍的悶痛著。
“從明天起,你給我搬到東院廂房去。”宇文靖沉默了一陣,突然開口道。
穎言微微一怔,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從小到大,沒有父親的允許,他甚至不能隨意出入東院,因為父親曾經說過,厭惡自己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所以很小的時候他就被扔來了這個蕭索的西院,一住,就是十幾年。可如今,他竟讓自己搬去他住的那個院落,是不是、代表著他不再那麼討厭我……
“我倒要看看,在我眼皮子底下,你還能做什麼。”
幻想終究是幻想,在宇文靖冰冷的話語下,剎那間被擊的粉碎。穎言苦澀的笑了笑,在你面前,我還是、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哎,哎……叫你呢!”東院內,春和拽住一個拿著抹布漫不經心晃悠的家僕,很是不滿的指著身旁一張紫檀木桌,皺眉道,“你眼瞎了不是,這桌上灰塵那麼厚,怎麼也不知道使點勁擦乾淨了,難不成讓公子待會兒過來親自動手不是?”
那家僕略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乾脆丟了手中的抹布,趾高氣揚的道,“喲,你還真把自己當個管事的了,我告訴你,別以為侯爺讓你家公子搬來東廂房,你這狗奴才就可以在府裡橫著走了!誰都知道,小侯爺才是這兒的小主子!”
“你!”春和氣得肺都快炸了,咬牙切齒的怒道,“我看你才是個狗仗人勢的東西,我也告訴你,敢說我家公子的不是,你得先問問我的拳頭答不答應!”說著,怒氣衝衝的衝上前,還沒等那家僕反應過來,便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那家僕尖聲嚎叫一聲,捂著青紫交加的眼圈大嚷,“打人啦打人啦,大公子的奴才仗主欺人啦!”他這一叫,立時把其他正在忙活的僕人們都給引了過來,那些平日趨炎附勢慣了的的立即你一言我一語的附和起來,將所有的錯都推究到了春和身上,一時間,春和被指責的滿面通紅,卻沒有任何機會辯解一句。更有甚者,竟三三兩兩的會攏過來,一副蠢蠢欲動的架勢。
那家僕立即洋洋得意的笑道,“怎麼樣,臭小子,敢跟大爺叫板,你還嫩了些,大爺我好歹跟過小侯爺幾年,即便府裡管事的都要給我幾分薄面呢。”說著,挽起袖子,獰笑著一步步靠近春和。春和到底年少,被眾人這仗勢嚇到,連連後退,然而,那家僕的拳頭還是虎虎生風的對著他的臉撲了過去……
眼看著拳頭越來越接近,春和恐慌的閉緊了眼……
“住手!”一個聲音冷冷響起,談不上任何威嚴,甚至帶了些許微微的虛弱,然而卻讓那家僕生生停住了正要往春和揮去的拳頭,連同春和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朝聲音的來源望去……
那裡,站著的是個身披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