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袖子裡掏出紙鶴,那是蘇決送過來的,說是準備好一切後,將它放飛出去,他那邊就能立刻得到訊息行動。
我閉上眼睛,逐漸陷入昏睡,恍惚中身體好像飄了起來,熟悉雪霄香氣和嬰兒的啼哭聲,都在逐漸遠去,
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頭自己的身體好像化成了泡沫,一點點的分開,並逐漸在陽光下崩裂……
最後泡沫晃晃悠悠的飄進了大海,化成了一條魚,在海水中浮浮沉沉,上不了岸,也觸不到底,就那麼空懸著,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這種感覺有點奇怪,意識明明是清醒的,但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
恍惚間又有種錯覺,自己好像很久以前也曾經歷過這樣的生活,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曾經經歷了什麼?愛了什麼?恨了什麼?全都忘了……
好像是過了很久很久,一道清涼的風撲面刮來,我覺得有些冷,皺了皺眉毛,居然醒了。
然後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個簡陋的小床上,除了木製方枕以外,再沒有其他任何東西,鋪的、蓋的,全都沒有。
我睜開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坐起身來,環顧四周後,發現整個房間裡都空空如也。
倒是窗戶那裡,竟有意無意的探出一隻迎春來,金黃色的花,微微的開放在陽光和暖風下,閃爍著生機勃勃的光芒,看得人心動又溫暖。
身體好像被強拆過一遍又組裝起來似的,隨便動一下都是咯吱咯吱響。
我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否則也不會如此艱難。
吃力的坐起身後,我晃晃悠悠的走到門口,將它推開,便被外面的景色給驚呆了。
對面是片一望無際碧綠的大海,金色沙灘上,鳥兒和海龜和諧的共處著,一起啄食海浪遺留下來的小魚和蝦貝。
海面很平靜,閃爍著萬道鱗鱗波光,在這裡看不到人影,也聽不到宣洩聲,馬爾多都是大自然的動靜,鳥鳴蟲叫,海浪嘩嘩不絕於耳。
呆了短短一小會兒,就感覺心靈好像都被洗滌了一遍。
目睹長河落日,傾聽歸舟晚唱,這裡就像是存在於畫中的美好天堂!
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我猛然睜開眼睛,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一個淡淡的聲音道:“醒了?”
我嚇了一跳,轉過身才發現,在窗戶下面,居然坐著一個白衣如雪的男人。
他看起來非常年輕,但是眼神卻有著飽經滄桑的歲月感。除此之外,周身似乎還散發著一種飄逸的氣息……
他正坐那裡喝茶,看起來平靜悠閒。
我疑惑的看著他,不解道:“你是誰啊?”
“連我都不認得了嗎?”他好像自語一般說,頓了片刻後又接著說:“我的名字叫作白澤,是你的師父。”
“白澤?崑崙山的神獸?”我驚訝。
他看著我,不點頭也不否認。
他若是換了別的表情,我或許還不肯相信,在又仔細端詳了他幾遍後,我卻信了。
他有種非常獨特平和的氣質,眼神純粹無慾無求,也不夾雜任何陰暗,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貴為神獸之首。
我猶豫了會兒,在他旁邊坐下來,“那我又是誰呢?”
白澤說:“你是我的徒弟,平常他們都管你叫小魚兒。”
“他們?都是誰?”
“你的父母,還有朋友。”
我揉捏額頭,“但我一點也想不起來。”
他瞥我一眼,淡淡道:“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快樂美好的記憶。”
哎,那對一個人來說可是很重要的事,從他嘴裡說出來,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我好奇打量他,“我們兩個為什麼會在這裡?”
白澤說:“你經歷了一件事,導致魂魄散了,我用了五年時間才將它們收集起來,這就是你之所以還能甦醒的原因。”
“五年?”我緊張的吞了下口水,“我真混的那麼悽慘?”
他一點也不客氣,“是的。”
我嘆氣,沒興趣再追問了,師父說的沒錯,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事,忘了就忘了吧,只是這會心裡頭還有許多疑惑,譬如說:“這是哪裡?”
白澤說:“海外瀛洲。”
我恍然,“這個地方我知道!《列子.問》中記載:其山高下週旋三萬裡,其頂平處九千里,山之中間相去七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