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倒茶,結果不小心碰到壺身燙了下,竟把杯子給打翻了。
“唉呀,當心別燙到了!”我提醒她。
良辰將杯子放好,說:“我沒事。”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道:“你的眼睛怎麼了?”
我苦笑了下,“你看出來啦,大夫說以前哭太多,所以現在沒辦法看到東西了。”
死一樣的安靜,我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卻能大致猜的出來。
良辰遲疑道:“有辦法治好嗎?”
我說:“希望不大。”
“怎麼會這樣……”
“斐然那邊還不知道,你回去之後幫我瞞著,別告訴他。”
良辰說:“這種事瞞不住的,為什麼不肯告訴他?”
我無奈道:“他自幼不在我們身邊長大,好不容易與我親近了,但跟阿離卻還是很陌生,若是他知道了病因,怕會胡思亂想,影響父子的感情。所以能瞞多久是多久吧,實在不行……我就暫時離開幽都。”
又是一陣沉默,良辰話少,並不擅長安慰別人。
但是我猜想,她這會兒應該很難過。
她是我的朋友,這麼多年了,但凡我有需要,哪怕再危險,她也從來不會缺席,我們之間雖然存在一些芥蒂,但兩人感情卻比段策更深厚。
良辰問:“我能做些什麼?”
我搖頭,“不需要啦,你已經為我做很多了,而我卻很少幫助你。”
每當想起過往,我就感到很愧疚,我那時懵懂無知,只顧自己開心,從來不懂顧忌她的感受,更不曾走進過她的內心。
良辰的經歷比我更復雜,從小就目睹家人暴斃,長大後開始喜歡段策,卻又整天看著我們兩個嘻嘻哈哈聊天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