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問他這些話,是因為對這位藏鋒大人心存好感。
倘若將對方換成月漸寒,我說話一定沒這麼客氣!
這兩年來我變化不少,想必那個變態也一樣。
真難想象,如今的他會是什麼德性!
這一路上,除了記掛爸爸媽媽的安危外,我都在心中腹譏詛咒該死的月漸寒。
這傢伙還真是不好處理,留著他是個禍害,可是殺了他,又關係到整個飄渺之海的存在……待會兒我見了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進入月宮除了徒步攀爬長長的臺階外,沒有別的途徑,所以我們在路上耗費了幾天時間。
藏鋒話很少,不說話的時候嘴唇都繃成一條直線,看起來非常嚴肅,而且不苟言笑,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冷感。
不過就算如此,你也會依然覺得他很可靠,在他面前,我可以卸下所有防備,不用做任何偽裝。
但月宮近在眼前時,藏鋒卻停下了腳步,同我道:“我就送到這裡,你自己過去吧。”
我驚訝,“怎麼,你不上去?”
藏鋒瞟了下那座巍峨又精巧的宮殿,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情緒,“我不喜歡那裡。”
孤獨執著的守護英雄,跟奢華淫靡的享受者,的確不是一路貨色,有排斥感也是正常的,我很理解他的感情。
於是告別藏鋒,隻身前往月宮。
除了擺列陳設外,這裡跟上次來的時候好像沒什麼不同,如果硬要說變化,可能是這裡的女人,跟兩年前比起來,似乎年齡普遍小了許多。
侍者很多,但大多都像花瓶一樣矗立在那裡,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更別提是回答我的問話了。若不是能夠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我真以為她們是蠟像或者雕塑。
在月漸寒的眼皮底下生存,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很能理解她們的謹慎。
還好曾經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再加上無人阻攔,於是我便自己嘗試著尋找也的蹤跡。
就整個宮殿都找遍了,沒有月漸寒的影子。
我有些洩氣的靠在柱子上,根據我對那傢伙的瞭解,他是不會輕易離開月宮的。
可如果不在宮殿裡,又會去哪兒呢?囚室……這兩個字悄然冒出來的時候,我感到頭皮一陣陣的發緊。
於是定了定神,握著傘走過去。
要進入囚室,必須先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那裡地形狹長燈光昏暗,明知道自己的到來不可能瞞得過對方,但我還是下意識放輕了腳步,像只貓一樣悄無聲息的踩在石板上。
慶幸的是沿途走來,並沒有聽到什麼奇怪動靜,但是我卻有一種明顯的預感,月漸寒此時肯定在這裡!
囚室的門虛掩著,我輕輕一推,它便開了。
一晚上溼漉漉的,顯然不久前才被沖洗過,但即便如此,空氣中還是殘留著揮之不去的血腥氣息,它們就像病毒一樣刺激著我的嗅覺,導致胃部也開始隱隱翻騰起來。
這個混蛋,不知道又做了什麼瘋狂的事,有時候不得不感慨命運之殘酷,如此特殊新奇的地方,它卻偏偏交由魔鬼來掌控!但凡換個稍有良知的人,就可以拯救多少無辜的脆弱生命!
月漸寒一定在這裡,而且他還躲在某個陰暗的地方,用那詭詐又神經質的目光,在窺探著我的到來,我能感覺得到!
後腦勺一涼,我下意識想要回頭,卻被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制止,“別動。”
於是我便僵在那裡,像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月漸寒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的身後,他伸出手,我耳側探了過來,想要摸我的臉。
我皺眉道:“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廢了你這隻手!”
這不是提醒,而是警告,我說得出就做得到。
那是一隻修長而又蒼白的手,每片指甲都被精心打磨過,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病態的美少年,單看它的樣子,你根本想象不出來,它曾經沾染過多少鮮血!
那隻手頓了下,卻是笑了,“你對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心,兩年不見,還以為咱們之間的關係能夠緩和些呢。”
阿離曾經跟我說,這世界除了黑白以外,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灰色地帶,所以我交朋友基本沒什麼原則,無論人與幽人、妖怪或鬼,只要脾氣合得來,不管過去與未來,基本上都能相處融洽。
月漸寒是個例外,我敢確定以及肯定,無論對方做什麼說什麼,我都沒辦法讓自己喜歡他。這個人生性極惡,怕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