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怒不已,徹底揭掉了偽善的假像,“你們這對母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放肆胡為,別怪我不講親戚情面!”
根本沒有人理他,段策恍若未聞,兀自喝著酒。
而司徒成雪,則滿心期待的看向阿離。
阿離垂眸,根本不與她的視線相接!
我焦慮不已,左思依舊笑眯眯的,蘇決的眼睛,則愈發的亮了!
這場鴻門宴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事已至此我不禁開始懷疑阿離叫我出席的目的。
他說,我來了,便可以替段策撐情面。
可我卻覺得,他是想讓我親眼見識段策難堪!
真的想終止這件事,不過是開下尊口而已。哪怕是司徒南風再行事狂妄,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可他偏偏沉默著,似乎在等待什麼,是覺得這局面不夠焦灼,還是覺得段策處境不夠落魄?
此刻坐在我旁邊的男人,面如冠玉音容和善,但是卻心機如海難以琢磨,阿離啊阿離,你一次兩次的讓我經歷這種局面,以後……又要我如何再相信你!
難道以後我們兩人之間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要權衡再三才行嗎?
那邊,司徒南風已經迫不及待的加入了對戰,他年齡較長,是老狐王的弟弟,本事自然也非同一般,到了段策的結界前,便亮出自己的爪牙,對準前方狠狠的揮下,只聽咔嚓幾聲清脆的響,結界便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司徒南風帶著眾狐後,一起撲向段策,卻被突如其來的承影劍橫在腰間,齊齊攔腰截斷!
這是一把精緻優雅的上古名器,方晝見影不見光,方夜見方不見形,蛟分承影,雁落忘歸,伏有劍魂,侍機護主!
在寶劍眼中,只有敵人和主人,沒有親情和其它身份!
十多具屍體,當場橫陳在此!
酒湖林,再度化為一片死寂……
微風一吹,血腥味迅速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將酒香壓了下去。
承影斬斷敵人後,再度回到段策身後,化身透明隱起身。
而段策,這會兒也喝完了面前的酒,他將銀壺扔到一邊,緩緩起身,腳步蹣跚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在場的小狐狸,這會兒全都被嚇破了膽,連逃跑都不敢,哆哆嗦嗦的伏在案前不敢動彈。
而蘇決和左思,則緊張地站起身,攔住段策擋在阿離面前。
我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目不轉睛的盯著段策。
然而他卻完全不看我,而是直直地盯著阿離!
阿離總算抬起了眼皮,緩緩道:“讓他過來。”
蘇決小心遇退在旁邊,卻謹慎地望著段策旁邊的空氣。
那是承影的藏身之處,普通人看不到,但他是蘇決,幽都第一大祭師!
那是把剛吞噬過十幾條性命的劍,雖然這會兒悄無聲息的隱藏了自己,但是那股冷冽刺骨的殺意,卻依舊存在!
它是神器,有時候不需要聽從主人的意志。
斬殺對方,只憑自己的劍魂判斷,倘若感受到周圍的敵意,便會時刻保持警惕。
段策走到阿離眼前,停在了兩三步外。
“好久不見,”阿離看著他,嘴角微微翹起,就像是見到久別重逢的朋友似的,笑容和善語氣從容。
“確實好不見了,”段策聲音中夾帶著幾分醉意,但是眼中卻依舊迸發著火花。
阿離問:“找我有事麼?”
段策眼珠微動,似乎瞥了我一下,不過隨即恢復正常。
他張了張嘴唇,說出一句讓我震驚的話,“我想做青丘狐王。”
阿離好像絲毫也不意外,“給我個理由。”
段策道:“除了我,你也找不到任何合適的人選了,不是麼?”
阿離卻道:“我可不這麼認為,在場的這些人當中,或許就隱藏著下任狐王。”
段策轉身,冷冷瞥一眼眾人,揚聲道:“誰若想當狐王,現在站出來,倘若不想當,便可以走人了!”
經歷過方才那驚險的一幕,這會兒哪個不怕死的敢出聲!
於是試下交流過眼神後,便衝這邊行了個大禮,嗖嗖的逃了個精光!
方才還賓客滿桌的胭脂湖酒,這會兒陡然空蕩起來,除了地上的亂屍以外,竟只剩下六個人。
段策笑了下,轉過身,挑眉看著阿離,“現在你能選的,只有我了。”
阿離微微蹙眉,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