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先想清楚,以後我也覺得很累了,於是便也學著像月漸寒那樣在臺階上坐下來。
雖然地上到處都是血跡,旁邊還有著堆積如山的屍體,但是我們誰也沒有在意。
兩個身受重傷的人,狼狽不堪的躺坐在臺階上,各懷心事,誰也沒有精力去算計謀害對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坐了起來。
月漸寒瞟我一眼,淡淡道:“怎麼了?”
我說:“你不覺得這會太安靜了嗎?”
雖然周圍鬼哭狼嚎的聲音依舊在,但是卻沒有了廝殺聲,最讓人不解的是,除了極少數的黑衣人外,那些被月漸寒釋放的亡靈,這會兒竟然誰都沒有跟上來。我可不認為,畫皮偶的那些補丁線條能夠支撐這麼久!
“沒錯,”月漸寒摸摸鼻子,訕笑道:“但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卻依然高興不起來。
很快,長梯下響起了突兀的腳步聲。
這次來的不是黑衣人,那不是尋常的獄吏,而是數十個戴著黑色帽子的人,他們身上穿著黑袍子,他們體形一樣高、一樣胖瘦,每個人胸前都有一個金色骷髏圖案,相似的宛如複製人。
如果仔細盯著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所有衣袍下面,都是空空如也的,沒有像我們一樣的肉體存在。
在他們身後就跟著幾頭大牛一樣的妖怪,脖子上繫著一個銅製的鈴鐺,每走一步都會發出清脆悅耳如同天籟般的聲響,寬闊強壯的後背上,則堆滿了獄吏的屍體。這是斂屍獸,小時候在青莞時,就曾經見到過它們。
這群人的來歷,我並不清楚,但是卻對他們身上的骷髏標示卻略有耳聞。
傳說中九獄有十隻兇獄獸,他們非人非鬼,非獸非怪,也並沒有特定的形體,平常都以幽靈的姿態散佈潛伏在不知名的角落當中,只有危險的關頭才會出現。
家人看他們走的很慢,但是眨眼之間,便來到了我們跟前。
劍屍獸動作熟練的用嘴巴叼起屍體,甩到自己的後背上安置好,然後開始伸出舌頭,舔食地上的血跡。所以它經地方,都像刻意被水洗刷過一遍,溼噠噠的,但是卻非常乾淨。
對方走過來後,直接將月漸寒那些殘餘勢力圍攏起來,也未見如何動作,那些黑衣人就像被抽走了魂魄似的,丟了兵器,撲通撲通的往下栽倒。
斂屍獸抬起強壯的蹄子,直接踩在他們的身體上,接著後蹄一揚,便把黑衣人也扔到了背上。
月漸寒這會兒早已站了起來,但臉上卻未見驚恐之色,許是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所以看上去格外平靜。
我下意識握緊了青花傘,生怕他會故伎重施,在拿我做擋箭牌。
然而這次並沒有,他很順從走過去,對方將鎖魂鏈套在他的手腕和雙腳上,然後押著他順著臺階走下去。
月漸寒回頭看我,卻是勾起了嘴角,“我很慶幸沒有殺死你,這也間接為自己留下了一線生機。”
我皺眉,“什麼意思?”
我可不認為,阿離會看在他放過我的份上,對他犯下的過錯既往不咎!
他只是衝我眨了一下眼睛,意味深長道:“我曾經說過,終有一天會讓你主動來找我,希望別讓我等太久。”
說罷便跟隨那些奇怪的傢伙離開,其間再也沒有回過頭。
肩膀的疼痛急劇加重,我靠在石壁上,劇烈的喘息著。
沒過多久,陸續有獄吏自九獄上來,就像是突然間從地下冒出來的一樣。
從我身邊經過時,全都目不斜視,腳步未作任何停留,就好像我是透明人一般。
方才還空蕩雜亂的九獄,這會兒還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寧靜和秩序,就好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這種辦事效率,未免太高了些。
這些獄吏的臉上,全都戴著面具,看不清臉,也感受不到任何悲傷。
許是因為這裡陰寒之氣過重,又或許是因為血液流失太多,我漸漸的,感覺到有些冷。
又一個戴著斗笠的人冒了出來,不過這次他並沒有走開,而是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他的聲音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別擔心,等苦生門鑰匙體力恢復後,你就可以從這裡出去了。”
我蹙眉,“你是誰?”
他聲音沒有任何波瀾起伏,語氣平平道:“白夜,在你小時候,我們曾經見過面的。”
我突然間想起來了,小時候在青莞,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