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跟我,就像獨木搭橋,難過啊——是不是?”六十開外的老農點了點水煙鬥說道。
“死老頭子!你這沒有的東西就別再提了,我難過了四十年,算是我歹命。今兒個財神爺送上門來,咱們可要好好地招待人家,知不知道?”老婦人一手叉腰、一手指指點點的,活像個大茶壺。
“是啊!你這婦人見錢眼開,也不管這黑衣蒙面人說不定是個江洋大盜,你只要有銀子,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怎麼,如果他真是江洋大盜,咱們兩人早就沒命了,還等到現在?死老頭,你真是鄉下土蛤蟆,沒見識!”
昨兒個傅顏帶著昏睡的品雲來到了這市郊的農村裡,隨意找了一戶點著昏黃燈火的人家。他敲了敲門,二話不說遞上了一個大金元寶,老農夫婦見錢眼開地哈腰點頭,什麼都不敢多問。傅顏說什麼,他們就照做什麼,甚至還騰出了自己暖烘烘的床被,在柴房裡窩了一夜。
“你瞧瞧!太陽都照到屁股上了,這小兩口還不出房門。那個男的肯定是哪個臉醜的大戶人家子弟,怕人見著了真面目,半夜裡偷拐了嬌俏的小丫頭,準備來個生米煮成熟飯,等肚子搞大了,小丫頭就成了現成的大少奶奶。”老農婦準備好了早點,還是不見他們出來,百般無聊地瞎猜編故事。“噓……別瞎說了。”老農夫見年輕漢子正掀開帳簾走了出來,趕緊向老伴揮手。
“老嬤嬤,您的眼睛真是雪亮,我的臉受過傷,不好見人,還請見諒。咱們真是半點都瞞不過您。”傅顏笑著說道。
“怎麼,我說對了嗎?真對不住、對不住,我是胡亂瞎說的,你和小姑娘是姓鄭的娶姓何的,鄭何氏,正合適啊!哈哈哈——”老農婦尷尬地自圓其說。
傅顏從懷中又挑出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說道:“老嬤嬤,要勞煩您到市街上替內人買幾套乾淨的衣服,還有傷藥和包紮的布巾。”
“這些銀子太多了!”老婦嘴裡說著,手裡還是收了下來,見傅顏笑笑不說話,老農婦抬眼又問,“她……她的腳受傷不輕啊?”老農婦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就是猜不著這姑娘腳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她爹不准她出門,硬將她的腳打傷,我看不過,所以才會到她家裡將她劫了出來。”傅顏說道。
“喔!原來是這麼回事,她爹還真是狠心啊!自己的女兒出手竟然這麼重。所以你看不慣,來個英雄救美,然後就私定終身了,是不是啊?”老農婦恍然大悟地說道。
“好了!好了!你別多問了,沒見過世面的人就是這副德行。長舌婦,多嘴婆!”老農夫說道。
“我長舌婦,多嘴婆?你是什麼?你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壞東西!嫁給你,算是我倒了十八輩子的黴。”老婦人橫眉豎眼地說道。
“是是是……我長瘡、你長黴,咱們正好半斤八兩。走吧!我來替你駕馬車,好歹我還有這點用,不是嗎?”
老農夫婦七嘴八舌地推門出去,一直到馬車揚塵而去了,還隱隱約約可以聽見吵鬧聲。
“他們走了嗎?”品雲探出頭,扶著牆、忍著痛,慢慢地踱步走出房。
“走了!你可以出來了。”傅顏斜著嘴角說道。
“老嬤嬤誤會咱們是夫妻了,你應該對他們解釋清楚才對。”她在房裡都聽得一清二楚了,羞紅了臉就是不敢跨出房門來。傅顏無法,只有硬著頭皮出來打發了老農夫婦,品雲這才願意緩緩地走出房。
“解釋?說你是總兵府的逃犯,我是叛黨‘黑狼’,老嬤嬤,對不起,咱們想要借宿一晚,如果官兵追來,你們可能難逃池魚之殃,輕則下獄,重則斬首,好不好?”
“你可以不必這麼說啊——”品雲氣極他的強詞奪理,卻想不出什麼話來辯駁。
“我不這麼說,怎麼解釋咱們睡同一個床榻?如果你有更好的說辭,不如下次你來說。”傅顏來到桌前,看見幾道清粥小菜,毫不客氣地舉箸就食。
“原來每對夫妻都是這樣,我爹和大娘也是整天吵吵鬧鬧的。”
“那可不!如果你和那個老嬤嬤一樣,我現在就休了你。”傅顏神情輕佻地說。
“誰說……”品雲正想說誰要嫁你,又覺得言不及義、口是心非,頓時又閉了口。
“我能問你問題嗎?”品雲說道。
“你知道我不會老實回答你,你的問題就省了吧!”傅顏攤了攤手說道。
“你……”品雲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壓下上升的血氣,想到佛經上的大道理,只好又道,“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