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機會謝過你,害得我一夜都睡不安穩。”
“可不是,昨兒夜裡被你折騰的,我也睡不好。”傅顏不經意地說道。
“我怎麼折騰你了?是不是我有打呼?如果這樣,那……那以後咱們就不要再睡一起了,否則……否則……”她欲言又止。
“否則怎樣?你有話就說,別這樣吞吞吐吐的,虧你還想教我大道理,什麼明明白白一條路?你連說個話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傅顏看她滿臉通紅,就忍不住想嘲弄。
“否則你會把我的肚子搞大!”品雲大聲地說道,傅顏正扒了一口清粥,被她嚇得幾乎要從鼻子裡嗆出來。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要搞大你的肚子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傅顏掩著口,噙著笑意。
“這可是老嬤嬤說的,說什麼生米煮成熟飯後,肚子就會大了。咱們還沒有拜堂就同床,這不是生米煮成熟飯嗎?”品雲也豁出去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他說話真的是用不著拐彎抹角了。
“好了!現在你別這麼猴急,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生米煮成熟飯,包你滿意。現在,你好好地待在這兒,我要出去辦點事。我怕孤男寡女的留在這裡,說不定你又要邀我上床了!”傅顏吃完了早點,抹了抹嘴角,邪魅地一笑,也不再理會品雲,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走去。
品雲看著他離去,氣呼呼地鼓起兩腮,握緊拳頭,一會兒後瘸著腿踱回了房間,半天都不願意出來了。
第6章(1)
老農夫婦在市集買齊了內衣、小襖、衣衫、羅帕等女孩兒用的衣物,全都是些鄉下的粗布,傅顏看了雖不是很滿意,但窮鄉僻壤的,這已是老農婦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了。品雲好好地梳洗打扮後,換上新衣衫,扶著牆緩緩地走了出來,霎時陋屋裡滿室生輝。鵝黃色的綾襖,配上水藍色的百褶石榴裙,更襯托出她白皙細膩的肌膚。脫去了病態,她秀麗的容顏更顯得嬌美動人,渾身上下還散發出一陣清清淡淡的女兒體香。
傅顏道別了老農夫婦後,就將品雲抱上了向老農買來的四輪馬車裡,大喝一聲,馬鞭輕揚,向南方疾駛而去。
對他,她雖有滿腹的疑團,卻也不想再詢問了。品雲放棄了想追根究底的心情,任他擺佈,一路上以沉默來代替抗議,坐在顛簸的馬車裡,她從懷裡掏出了收藏在身上的洞簫和匕首,一遍又一遍地輕撫、擦拭。
三天後,他們來到了一處小鎮的市集裡,停在一家高朋滿座的客棧前。這客棧處在四通八達的中界,來來往往經商營生的客商們都會在此歇腿打尖。
這客棧就叫“悅賓樓”。
傅顏戴著掮夫的大圓草帽,一貫地蒙著臉,來來往往的人群已見多了這種千奇百樣的人,所以也不以為怪。品雲的腳傷還未復原,傅顏攙扶著她走下馬車。兩人踏進客棧內,找了處僻靜的角落,他扶她坐定後,自己端起早擺放好的茶水一飲而盡。雖然兩人的衣著樸素簡單,但傅顏一舉手一投足,就顯現出不同於凡夫俗子的雍容氣度,連依附在他身旁嬌弱的人兒也顯得如花般的明豔秀麗。傅顏吩咐小廝上幾樣小菜和好酒。
“待會兒有人來,你不要說話,讓我來應付,知道嗎?”傅顏替品雲夾了滿滿一碗的菜,把飯碗推到她面前,示意她用飯。
“吃完。你再不多吃、多長肉,我可會對你沒興趣的。”傅顏說道。
品雲朝他翻了翻白眼。她已經漸漸習慣了他的專斷和嘲弄,不發一語地低頭努力吃飯,只想早日恢復體力。
傅顏吃完,就將兩隻茶碗倒放,四根竹筷子疊在碗底,成一個井字。品雲看得滿頭霧水,但也強忍著默不作聲。
約莫過了兩炷香的時辰,一名個頭瘦小、形貌猥瑣的長鬚漢子走來,連寒暄也省了,低聲劈頭就說:“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
“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傅顏接道。
長鬚漢子又道:“徵滅大清——”
“光復明土。”傅顏道。
這是清幫互相聯絡的口訊,只要對得出下聯,就是自家人,之後說話就沒有顧忌心。
“你好!在下是清幫於成易。”
“在下姓傅單名顏,葛師父的關外弟子。”
“你是傅公子!那你一定知道葛師父的行蹤,咱們清幫派了好多人四處在尋找他。”於成易問道。
“葛師父去世了,先前他在杭州就讓人跟蹤,引來清兵尋到了綠竹林,葛師父不敵,挨沒幾天就去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