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其勾結,否則老孟怎麼敢那麼大膽子把人往真銀行的辦公室領呢?
於是我問東北人:“你們去那家銀行的時候感覺到有什麼不對沒有?”幾個東北人面面相覷:“沒什麼不對的呀,銀行嘛,不就是取錢存錢嘛。櫃檯前面很多人呢!”
“那麼你們是自己走進去的還是被銀行的人領進去的?”我問。
“當然是領進去的,車一停門口就候著一個年輕人,說是信貸科的什麼小王,然後就直接把我們帶到了劉主任的辦公室。”他們答道。
突然一個東北人插了句嘴:“當時是中午,很多人都拿著碗下樓去食堂吃飯。我們回去的時候還在說那老孟摳門,給了他二十萬連頓飯都捨不得請。”
我心中的想法慢慢成了形,說道:“你們被高階騙子給騙了,案子我們接下來,你們幾個都留下來協助偵查大隊破案吧。”
偵查員接走報案人後我突然意識到他們所說的劉主任好像是幫我辦丟失信用卡的人,順手就打了個電話過去,裝作專門表示感謝,然後問他:“最近您那裡給別人開過百萬以上的銀行匯票沒有?”劉主任答道:“上級現在稽核得嚴,很久沒開過了。”我聽了他的話,憑直覺突然意識到什麼,雖然我能肯定這個劉主任絕對不會是給東北人開票的那個所謂“劉主任”,但他與這個案子一定有關係。
案情在老孟被抓獲後迅速豁然開朗,原來老孟完全是一職業資金騙子,他事先用錢買通了銀行的劉主任,讓他趁著中午下班時間把自己的辦公室騰出來用,然後找到一對下崗的父子,兒子就裝信貸科的小王負責在銀行門口接人帶人,父親則裝作“劉主任”在辦公室裡接待東北人,票則是事先老孟假造好的。然後再安排司機故意讓車在路上壞掉,算好銀行正好那時候中午下班,人們都去吃飯而藉助銀行的公信力行騙。
老孟在交代問題後迅速被刑事拘留了,下崗的兩父子和司機也被作為共犯而抓了起來,真正的劉主任則堅持在為自己辯解,說自己只不過把辦公室給熟人用一下談生意,至於動這麼大幹戈嗎?偵查員盤問了半天他仍然堅持說自己什麼都不知情,只說是被利用了。
見他還在狡辯,我丟了個存摺過去:“這一萬塊錢是誰在前天打到你賬上的?借別人辦公室談個生意就給你一萬塊?”劉主任還要強詞奪理,偵查員又出示了老孟的供詞:“你們合作做了四起案子,你倒是很樂於借自己辦公室給別人用啊?”劉主任見我們把什麼都查清楚了,只好把頭埋在膝蓋上什麼也不說。
這個案子算是辦得比較快的,可是我卻再一次體會到了世態的種種,你就說那劉主任吧,一個月工資怎麼著也有四五千,怎麼還會為那一萬元報酬就把前途和晚節全部丟了,還有那假主任和假小王,每次的“演出”費用只有人民幣兩百元,可他們卻無怨無悔地為博取這筆資金而賣力偽裝。人啊人,為什麼你總是會在這些小利上賠上身家性命,即使明知下場如蹈火飛蛾也在所不惜。
由於案件牽涉範圍比較廣,上級派我和偵查員老潘一起去外地調取犯罪證據,當時正值年關,心裡雖然是千百個不願意,但軍令如山,只好硬著頭皮去了。去的路上還很順,可是回來的時候可就慘了,正碰上二○○二年的春運開始,當地的火車站裡人山人海,售票口開往各地的車票也在瞬間就賣了個精光,我和老潘商量了一下,陸路怕是回不去了,只好走水路,可是一到碼頭我們就更傻眼了,幾百平方米的地方也幾乎是萬頭攢動,無數個急於歸家過年的人幾乎已經把售票口給壘成了個人肉碉堡,我們暗暗嘆道這下可真要在異鄉過年了。
老潘也是個老實人,只好問我該怎麼辦,我說咱總不能順著長江游回去吧,就算跟人家說我們是警察,別人一看兩個大老爺們也會覺得我們沒出息,這樣只會給本市的警察丟臉,老潘嘆道:“還是我們以前好呀,押著個上級督辦的重犯一路上都有當地的警察專門護送。”
聽到老潘的話,我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極為齷齪的想法。便問老潘:“你帶手銬沒有?”老潘說帶了,並問我是否看到小偷了,接著建議我身在異鄉最好少管閒事。
我奸笑一下,然後朝那條排隊購第三天船票的長龍走過去,挨個兒問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和我們同一目的地的人,我問他:“哥們兒,想今天就回家過年不?”那人答道:“太他媽的想了,去年都初三了才到家。”我說:“那為了早點回家吃點苦受點委屈你幹不?”見那人不解我就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並再三保證一定安全及時到家,他才點頭同意。
接著,我把那位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