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第二次,終於被我抓到了。”
我們把人控制住後就瞭解情況,原來那個人和同夥都是啞巴,他們總在這一帶找單人值守的小店作案,一般是裝作問路的人,好心的店主大都會在紙上給他們寫明要去的位置,另一個人則趁店主不注意的時候偷東西,這次這倆小子也是偷紅了眼,居然到已經光顧的地方故技重施,結果當場被店主抓住一個。
我觀察了半天,一時也確定不了這小子是真啞巴還是假啞巴,問他姓甚名誰同夥在哪裡,他也是搖頭晃腦,指天劃地,讓我好一陣懊惱,大劉說:“我來看看。”就在啞巴耳邊大嚷了幾聲,結果那啞巴依然無動於衷,我試著在後面又捅了幾下,那小子也只是啊啊地亂叫。
這時候大劉對我說:“我教你個辨別真假啞巴的辦法吧。就是看他們的舌頭。”接著轉身對那啞巴說:“把你舌頭伸出來!”那啞巴指指耳朵,表示聽不見我們說什麼,大劉說你小子還很聰明,就自己把舌頭伸出來,讓啞巴依樣子照做,啞巴猶豫著吐出了舌頭,大劉把我拉近了觀察:“你看,正常人的舌頭一般舌根顏色比較淺,啞巴的舌根則顏色深一些,而且舌頭比正常人短,你看他,舌頭很短,舌根顏色也是暗紅色,估計是個真的啞巴。”然後裝作不經意地對那啞巴說了一句:“你把舌頭再伸一點出來給我們看看。”那啞巴聽了我們的話已經放鬆了警惕,果然又把舌頭吐出來一些,我大罵:“狗日的現在怎麼聽得到了?”
假啞巴見伎倆被識破,連忙求饒說:“警察叔叔,我可是初犯呀。”“初犯?”我們冷笑一聲,把他銬起來直接帶往派出所……
有段時間上級又開始搞量化考評,要求每輛車每個月必須要完成若干起案件方能算考評合格。為了完成任務我們車組只好加大巡邏的力度,豐子倒是不慌不忙,讓大劉把車開到長途汽車站,然後找個隱秘的角落停好,隔著老遠我們可以看到幾對男女正在向路人兜售一些廉價的包金的項鍊,豐子得意地說:“看到沒有,那些人馬上就會幫我們完成本月的任務指標了。”我暗想這怎麼可能,就算當街無證經營賣個假冒偽劣什麼的也應該由城管或者工商來處理,怎能容我們為了完成案件任務就越俎代庖。
繼續觀察了一會兒我果然發現了奧妙所在,原來那幫人只找看起來像外地人的人推銷他們的項鍊,一般都以廉價為噱頭吸引別人觀看,實際上項鍊早就做了手腳,只要用手一摸就會斷開,這時所有的同夥就會攏過來,強迫別人用遠高於實際價值的價格買下那些項鍊,表面上看起來是強買強賣,實際就是在變相地實施搶劫。我暗暗對豐子豎了下大拇指,他頷首一笑,說道:“準備收網了,大劉負責把剛才被搶的那傢伙拉回來做證人,你和我去捉那為首的一男一女。”
我和豐子迅速從角落裡面跑出去,很快就逮住了三個,提前完成了當月的案件指標。
事後我對豐子表達瞭如滔滔江水般的景仰之情,他毫不推搪地全盤受用了。向他請教如何在巡邏中發現犯罪和掌握犯罪規律的訣竅,他卻笑而不答,只是讓我在巡邏中多注意觀察。
和豐子巡邏時間長了我發現豐子的大腦袋裡其實裝滿了智慧,那雙被堆成一條縫的小眼睛對市井百態看得十分通透。和他在一起我們總是有意料之外的收穫,比如我們巡邏到一個過街天橋下面時,豐子會直接帶我們上去抓人,而且總是能捉到幾個利用一些江湖把戲騙人錢財的小騙子,這一切讓我覺得簡直不可思議,難道這傢伙有未卜先知之能麼?
終於有一天,豐子下班後拉我去逛街,閒逛的地段正是我們的防區。沿路緩行,他告訴我,穿著制服拿著槍固然能夠在大街上震懾罪犯,但要想真正洞察隱藏在這個城市暗處的私密,主要還是得在八小時之外去做功課,需要我們帶著眼睛多看,多動腦筋,假設自己是罪犯又會挑什麼樣的人下手,會選擇什麼樣的地方作為主要活動地帶。我邊聽邊點頭,恨不得拿筆記下做本《豐子語錄》以供自己拿來時時溫習。
自那以後自己也養成了平日多觀察和在閒逛中尋找線索的習慣,然後結合上班時接受的資訊進行綜合的判斷和思考。漸漸也發現了不少規律,比如城市的汽車站、火車站、碼頭、過街天橋一般都是各類犯罪的集中地,那裡往往集中了各類的小偷、搶奪者、搶劫者或者江湖騙子,受害人多數是初來乍到的外地遊客、進貨的商戶、民工或者學生。最重要的是,正如商場上常換常新的遊戲規則一樣,街頭的犯罪者也時常根據情況調整自己的作案手段,往往是一種手法被媒體曝光或者引起大眾警覺後就另起新招。一般來說,這些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