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快到年底了,為了能在年終評上先進車組,我們中隊幾個車組都暗暗較上了勁,我們的競爭對手是韓班長他們車組,雖然他們巡邏的沒有我們勤快,但總是撞大運,居然曾經有一個當街搶包的人一頭撞到了他們車門上,被他們當場拿下,真是買彩票都沒那麼準。
還有一次,韓班長他們車組過江加油回來被一輛車給攔住,司機問他們應該走哪條路上長江大橋比較近,韓班長一想橫豎自己也要上橋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就讓問路的車跟在自己車後面把他們給帶過去了。
誰知道那輛車上偏偏坐的是周邊省市的一位市長,有感於本市警察的熱心服務,還專門給本市分管政法的市委副書記掛了電話好好褒揚了一番給他帶路的三位巡警。書記也覺得很有面子,這顯得自己帶兵有方嘛!大筆一揮,韓班長他們車組每人被市局給了一個嘉獎。
陳班長對此事進行了略顯無奈的評價:“這世界就是這樣,有些人得到的太多,有些人卻什麼也沒有。”
年輕時我們相親、生死對決和千年暢想
說來也奇怪,別的車組那段時間遇到的不是打架就是搶劫的案子,而我們車組大部分時間都在救病扶傷、調解糾紛、通報火情,常常被大爺大嬸罵得狗血噴頭不說,下班了還常被韓班長和豐子他們取笑:“你們還帶著槍做什麼,完全可以改名字叫110社群服務隊了。”每當此時我們車組的三條好漢便同時豎起中指向那些欺負平陽之虎的傢伙們表示蔑視。
一個寒風蕭瑟的下午,我們三個裹著警用大衣縮在車裡沿著湖邊巡邏。陳班長一直心神不寧,因為晚上他就要與未來的岳父岳母見面了,三年愛情長跑終於快到轉折點,怎能不讓我們的陳領導心中忐忑。我開導他說:“三大戰役都已經勝利了,就等著解放全中國啊!怕什麼?”陳班長反唇相譏:“我怕的是還有金門失利啊。”其實最讓他擔心的並不止這些,由於我們下班時間太晚,為了不耽誤晚上的飯局陳班長在我們的慫恿下里面沒有穿制服,在厚厚的大衣裡面包裹的是弟兄們精心打造的西裝革履。一般來說,在冬天執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外面的大衣我們都不會脫去的,只要我們不說,誰也不知道陳班長裡面穿的是什麼。下了班後把大衣一脫去就可以直接赴約,能節約大量時間。此舉雖然嚴重違反了巡警著裝條例,但為了陳班長的終身大事咱們只有出此下策了。
世事如棋,往往最擔心出現的小機率事件,就是會惡作劇似的冒出來。快下班的時候指揮中心緊急呼叫湖邊的巡邏車,稱一輛小麵包車載著三男一女一頭栽到湖裡去了,讓大家趕快去實施救援。我看了一眼陳班長,知道只要我們去了,衣服的事情穿幫就是必然的了,就說:“讓豐子他們去吧,我們不管那片防區。”陳班長瞪我一眼:“放屁!可是我們離那裡最近。”說完發動了車子。
後面的故事就在想像範圍內了。麵包車屁股翹得老高斜插在湖裡,裡面的人被關在車內出不來,在冰冷湖水的浸泡下已經快撐不住了,陳班長和小毛先後脫掉大衣跳進湖裡,撬開車門後把人一個個托出來。
電視臺和報社的記者聞訊而來,圍住被凍得嘴唇發紫的小毛進行採訪,教導員和劉隊也趕到了現場,看到了正在車裡脫著溼漉漉的西服、解著領帶的陳班長,教導員想要發作,但看看陳班長也委實可憐,只好丟下句話就去招呼記者了:“已經讓隊裡的食堂煮好了薑湯,回去了趕快喝。其他問題以後再說。”
我和小毛因為此事被嘉獎一次,陳班長也沒受到任何處分,據劉隊說這叫功過相抵。倒是他未來的岳父大人得知此事後對小夥子的人品非常欣賞,主動請他上門喝了次酒,默許了這門親事。
全市巡邏車的電臺是相通的,偶爾能夠從和指揮中心的對答中聽到我的難友阿理的聲音,我知道他也在準備考研,目標依然是北大。這小子也生就一副書生氣,曾經在電臺裡聽過他和指揮中心的如下對答:
110:“三陽路的巡邏車請馬上到附近的郵局,有一個人摔倒在地上沒人管,你們去看一下。”
理:“明白,三分鐘內趕到。”
理:“指揮中心我們到了,這裡是有一個人摔昏過去了,滿臉是血。”
110:“情況怎麼樣,需要叫救護車嗎?”
理:“哇,他臉上好多好多血,嚇死人了。”
110:“需要叫救護車嗎?”
理:“真的好多好多血哦,怎麼叫都叫不醒。”
(所有的巡邏車在電臺裡都急了,全部都改用明語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