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腿跳到教室去,飲食起居由寢室的兄弟們照料,與之俱來的鬱悶是自己身體日漸發福,睡前也不敢喝水,生怕大胖半夜被我叫起在攙我起夜的路上把我騸掉。

當然,唯一的收穫是新訓班的全體女生都因為此事認識了我,自己既非如大飛般出身名校,也無俊朗高大之外表,一直為新訓班的諸位警花所忽視。自打摔傷後,每天都在全禮堂師生的注目禮下單腿躍入座位,被諸位姐妹所熟知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每當我下課後艱難地跳往寢室時,旁邊總會有溫柔體貼的聲音慰問道:“同學,需要幫忙嗎?”“你什麼時候才康復啊?”說得我心中一陣陣春風盪漾,連跳躍的路線都變成了S型。

後來鑑於二胖苦無門路和那位公安大學女孩子套近乎的事實,大胖出主意道:“你學學人家三胖啊,實在沒什麼才情模樣可以顯耀了,遂自廢一足,從此一舉成名,大家就都認識和關心你了。”我躺在一旁恨得牙癢,從床鋪底下掏出一把大剪刀,指著兩個傢伙說:“想出名和我爭寵是不是?罷了罷了,賜刀一把給你們,一個壯士斷臂,一個引刀自宮,從此咱們三個並稱‘風塵三俠’。”話音未落,已被大胖摁倒痛揍。

那年的八月格外炎熱,烈日把整個城市都烤得像要收縮起來,月半的時候,空氣突然沉悶得像要凝結,接著長空烏雲密佈,大雨像開閘放水一樣從天河裡傾瀉下來。

第二天,雨過天晴,雲淡風輕,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很清新的植物和泥土的味道,我被大胖扶到操場邊看他們打籃球。正是晚飯時分,三三兩兩的女生拎著開水瓶從水房出來,當她們經過操場時,大胖等人都彷彿從兩輪摩托變成了裝甲戰車,個個在籃球場上勢如猛虎。遠處,幾個白髮蒼蒼的老教師正悠閒地散步,微笑著衝每一個朝他們敬禮的學員點頭致意。

那一刻,我的心態十分安詳,思緒彷彿又回到了我的大學,以及那曾經純潔的種種,如果工作後真的還能和新訓班這些兄弟姐妹在一塊兒就好了,那些學生時代的慣用語,那些只有同齡人才有的默契,會讓我覺得原來走入社會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這時候,呼機響了,是我的女朋友。整個大學期間我們都不在一個城市,熬過了四年的兩地煎熬後終於在一個城市相會。受傷期間,她只來看過我一次,正琢磨著是否因為她工作太忙的緣故呢。我高興地把特警特招生大陸喊過來,叫他把手機借我一用,自己實在沒力氣跳到小賣部那裡去回呼機了。

電話中,女朋友告訴我她愛上了自己的同事。我甚至無力衝到她面前去做任何挽回的努力,三年的兩地戀情在兩個人在一個城市時畫上了句號。

我緩緩放下聽筒,因為我知道她是個直白而倔強的人,既然已經開口說了,自然不存在什麼挽回的餘地。大陸見我正在出神,拍拍我的肩膀道:“野百合,思春了吧?”

我回頭看看他,衝他艱難地一笑,說道:“春天已經過去了。”

八月十八日,傳說中的世界末日,雖然同志們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還是覺得應該組織點什麼活動應個景,一查日子,發現這段時間正好很多人過生日,於是和教官商量好,決定在操場辦一個篝火生日晚會。

夜幕漸沉,我們把一早堆好的柴火點燃,所有學員圍坐在一起,歌聲、笑聲此起彼伏。鄭隊長鬧得興起,和王隊長把兩輛警車開過來停在一邊,開啟大燈,兩道耀眼的燈柱延伸到遠方。鄭隊長衝端坐在草地上的一個女孩子說道:“小金,來一個吧。”

女孩子應聲而起,一把接過女伴遞過來的一把長劍,挽了個劍花,然後很利落地在燈光下舞將起來,雖然我們看不大清她的樣子,可是當她全神投入地舞起一片劍影的時候,她的整個人已經與那晚的篝火、月色、燈光和我們為之感嘆的青春融為一體了,每個人都禁不住被她深深地吸引。

那晚,大家一起縱情歡唱所有我們知道的歌謠,開始是《人民警察之歌》和《少年壯志不言愁》,接著就是各類流行歌曲,從《每天愛你多一些》到《你知道我的迷惘》,實在無歌可唱時連少時看的動畫片和廣告片的主題曲都被拿來充數,晚會在“我們是害蟲、我們是害蟲”和“齊心合力開動腦筋斗敗了格格巫”的一片鬼哭狼嚎中拉下帷幕。

那一晚,阿理見我盯著火光沉默不語,便寬慰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了的,我每次失戀的時候都會去找些天文學方面的書看,比如《時間簡史》或者《星空之謎》什麼的,感受一下宇宙的浩瀚寬廣就會覺得個人的得失悲歡實在渺小和微不足道。你要看嗎?我借給你。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