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2 / 4)

學說老師在班上嘀咕說要是成功了就放我一馬了,現在失敗了實在鬱悶只好拿我出氣,說起來我當年也是間接為咱們申奧大業做了點兒貢獻,起碼做了回出氣筒。不過自打那年以後心裡也就隱隱有了個結,實在不願意再看到全國人民一起失望的眼神,我們的國家實在太需要一種喜氣、一場勝利來鼓吹盛世、渲染太平了。

當薩馬蘭奇緩緩報出“北京”二字時,隔壁辦公室裡一陣歡呼,加班的刑警們都樂開了鍋。我懸起的心也緩緩放下。這個時候我突然驚詫地看到武贊也是神情興奮,眼圈溼潤,被銬著的雙手握得緊緊地舉了起來,像是要拍手的樣子。

“你就這麼愛國?”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問他。武贊告訴我,一九九三年他大學快畢業的時候和女朋友在天安門廣場一起守著,希望能聽到北京申辦成功的訊息。當時女朋友和他正在為各自的未來走向而爭吵,吵得沒結果了女朋友突然說:“我們賭一次吧。如果北京成功了我就跟你走,北京失敗了我們就各走各的。”老薩宣佈結果的時候,他們失望、難過、委屈……種種情緒交織在心頭。面對畢業後不可測的未來,面對即將隨大學生涯一起結束的愛情,兩人痛哭一晚。不久,兩人離開北京各自發展。

八年後的今天,當年梨渦淺笑的女友已為人母,自己也經歷了無數滄桑,從一個普通職員做到營業部經理,然後又淪為階下囚,看著電視鏡頭裡那些在天安門廣場上擁抱著、舞動著紅旗狂歡的大學生,念及過往的種種心境,武贊不覺愴然泣下了。“其實她當年是認為中國一定會申辦成功才那樣說的啊。”他說。

“原來你也有自己的九三情結。”我看了看他,半晌無語,然後說:“銬子緊不緊?我幫你鬆鬆。”

二○○一年七月十五日,司法部聯合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宣佈取消當年的律師資格考試,並擇日舉行統一的司法考試。訊息傳出,學界表示了謹慎的歡迎,而對於有志獻身檢察和審判事業卻不得其門而入者來說,一條通向司法機關的大門卻彷彿向大家敞開,儘管通知對於透過司法考試者以何途徑進入司法機關語焉不詳,但卻給有所憧憬的人們留下了無限想像的空間,這其中也包括我,對於中國的法學院學生來說,留校任教和去法院擔任審判職務應該是擇業的首選,因為彷彿如此才算是一條正規的法律職業人之路,至於做律師,儘管意味著豐厚的收入,但多數同學則認為沒什麼社會地位,總覺得有點師出無名。

關於是否參加司法考試,自己那時還沒有確切的想法,因為忙完武贊和米輝的案子後,分隊又上了一起票據詐騙大案,自己每天都處於高負荷的運轉狀態,找證人做筆錄、到銀行查賬、去犯罪嫌疑人家蹲點守候,晚上回去還得整理材料和案卷,往往到了半夜肚子餓得咕咕叫才想起好像連晚飯都忘記吃了。這段充實的日子使我對經濟犯罪偵查工作增加了更多感性認識,以前那種不嚴謹不細緻的毛病也在工作中慢慢得以糾正。

有次為了配合地方銀行打擊惡意透支信用卡的犯罪活動,我們對一九九五年以來本市部分因為惡意透支銀行信用卡而涉嫌信用卡詐騙罪的逃犯進行追抓,按照銀行提供的名單,許多透支大額款項經多年催繳仍不歸還的嫌疑人紛紛落網。當時,我們抓到的一個下崗工人的惡意透支的金額剛剛達到定罪標準,我連夜加班做好筆錄,把證據裝訂成冊後就去找黎科長簽字。

黎科長見我進了辦公室,微笑著問我:“神探,現在業務是不是越來越熟練了?”我把提請刑事拘留申請表和案卷往他手裡一遞,道:“大案子當然還是沒本事辦了,不過像這樣惡意透支信用卡的犯罪當然是小菜一碟。我看以我目前做的口供和蒐集的證據,其牢靠程度,完全可以直接送到檢察院提請逮捕了。”“吹,你小子繼續吹!”黎科長一邊笑著點頭一邊信手翻著我的案卷,本來還是邊看邊笑,突然,他的眉頭一堆,正色問我:“你小子得意得忘了形吧,還記得什麼叫追訴時效嗎?”

“哎呀我的媽呀,我怎麼把追訴時效給忘了啊!”我一拍腦門大叫一聲。連忙翻開刑法條文,只見第八十七條上清晰地寫著:“法定最高刑滿五年有期徒刑的,經過五年不再追訴。”黎科長說:“你看,這個人惡意透支是發生在一九九六年,無論是依照刑法還是當年的司法解釋,他透支的金額都不足以讓他被判處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再加上其間銀行沒有報案,我們也沒有受案,到二○○一年應該正好過了追訴時效啊!”我認真琢磨了一下,再一查日曆,銀行報案的日子果然與時效到期日晚了五天。

我腦袋突然一陣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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