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拐她更不對!”
“就算是尼姑,也有自己的想法,大人什麼都不對,怎麼不問,當初她進庵一事對不對?!”非魚氣極。
小惜對目前的情況感到害怕,但更怕二哥得罪官府,立即切切地道:“大人,完全不關我二哥的事,是我自己離開香靈庵,遇見了二哥,求他帶我離開,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不要判我二哥的罪。”
“小惜,你何錯之有,錯的是……”非魚急得握住她微微顫抖的小手。錯的是這群有權有勢、以衛道之名行欺負無辜小老百姓之實的烜赫人士啊。
“咦?淨憨,非魚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二哥?”包子炳又問。
“我本來就是小惜的二哥了。”非魚挺起胸膛,大聲問道:“請問大人,當哥哥的發現妹子在尼姑庵受苦,不能帶她回家嗎?”
包子炳先是點頭,再來又是搖頭。“不行不行!需得本官同意。”
錢可通也幫腔道:“大人,據我所知,非魚根本不是淨憨的親哥哥,淨憨沒有親人,甚至她的爹都不要她,這才丟到香靈庵去。”
“是這樣嗎?”包子炳敲敲驚堂木,製造些許氣勢。“非魚,你可是年小惜……不,淨憨的親二哥?”
“我是小惜的結拜二哥,可是我們親如親兄妹……”
“別說了。”包子炳只求速結案子,又道:“好啦!既然淨憨沒有親人長輩為她作主,那麼本官判她回去香靈庵也沒錯……”
“冤枉啊!大人!”人群中傳來一聲哀號。
“誰在那兒擾亂公堂?!”包子炳怒道。
“大人啊!我是小惜的親爹爹啊!”
人群中跌出一箇中年清瘦男子,撲通跪倒,赫然就是年又魁。
“爹……”小惜心頭又酸又熱,淚水一下子湧了上來。
包子炳喝問:“你是淨憨的爹?如何證實?”
年又魁仍穿著那件冬夏如一日的襖子,顫聲道:“我姓年,叫年又魁,小惜認得我……”
“可我們都不認識你呀。”包子炳好奇地問道:“而且既然你是淨憨的爹,當初為何送她去當尼姑?”
“嗚,都是我這個當爹爹的不好啊!”年又魁望向小惜,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淚珠。“我是個沒用的男人,不會帶小孩,維持自己的生計都有問題了,嗚……小惜跟著我,是吃苦啊……”
“爹……”小惜淚如泉湧。
“爹無能,不能養你,現在你長大了,更不敢認你,只能躲在孝女廟分壇屋外,偷偷瞧你,看你過得好不好,嗚……”
小惜淚流不止。以前在庵裡,她偶爾會怨爹,為何別的姑娘可以跟家人在一起,她卻得出家當尼姑、在尼庵做苦工?直到重逢後,她看到爹的失意潦倒,心裡慢慢體會到爹的苦處,記起了當年爹送她出家、離開香靈庵時的悲傷神情……
她早就不怨爹了。
年又魁涕淚縱橫。“我的乖小惜啊,爹也是捨不得你,可你爺爺幫爹取的名字,魁字一拆開,鬥字為二十,魁為二十鬼,就是二十歲就該死了。我二十歲那年第一次考不上秀才,如同行屍走肉:幸而後來娶了你娘,生下了你,可你娘命薄,葬了你娘後,爹才知道,我不只是二十為鬼,我是每『年』『又』當一次『二十鬼』啊,我的命這麼賤薄,又怎能拖累你!”
“爹,不會的……”小惜含淚搖頭。
“年伯伯。”非魚很想拿一桶水潑醒年又魁。“魁乃魁甲、魁元、魁星,皆有居首位之意,你怎麼不說,你不管做什麼事,每『年』『又』可奪『魁』、居『魁』首?正是象徵事事順利如意,心想事成的意思啊。”
“啊?!”年又魁眼睛發直,突然呼天搶地地哭道:“我怎麼沒想到哇!我算來算去,只算到自己的歹運,又把小惜算進了佛門,以為她可以在裡頭清修改運,平安過一生,卻算不到她會在裡面吃苦?!嗚嗚,是我當爹的不好,是我的錯啊!”
小惜哽咽道:“爹,我現在很好,遇見二哥後,一切都很好……”她不禁望向非魚,見到他那雙始終帶著疼憐的大眼,淚水更是滾滾落下。
包子炳聽得入神,將左手撐住下巴,淚汪汪地看這場父女相會。
李師爺咳了一聲。“大人,您再不結案,就耽誤晚飯時間了。”
“哎呀!該吃飯了。”包子炳摸摸肚子,擺個臉色道:“喂喂,年先生,本官不聽你測字,你講了一大篇故事,可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說不準你們早就串通好的。”
年又魁哭道:“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