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逐漸開朗,語氣顯得鏗鏘有力。“皇上要我回家讀書,並不限定我回哪兒讀呀!”
“妙哉!妙也!”米多多學著讀書人搖頭晃腦。
“軟軟可真正放心了。”米甜甜也替妹妹高興。
“我錯過了什麼?”安居樂回到桌邊,搔搔頭,搞不清楚狀況。
“爹!心心要讀書。”安心心也跟著湊熱鬧。
再也沒什麼比敖哥哥留下來更讓她歡喜了,米軟軟一顆心有如遠處燃放的炮仗聲,劈劈啪啪爆出五彩煙花。
不約而同,兩人目光膠著在一塊兒,他柔情地笑看她,神情變得明亮,可在一眨眼間,她瞧見了他眼眸深處的一抹憂鬱。
別人看不出來,她卻是明白的。
第十章
下午時分,米軟軟站在廚房桌臺邊,拿著杆面棒,杆出一張張白麵皮。
“軟軟!”身後突然伸來一雙大手,環住了她的腰。
“哎呀,做什麼?”米軟軟嬌笑,以肩頭頂了頂他的胸膛。“敖哥哥,別鬧,教夥計看到了。”
“他們在前頭睡中覺,兩個在門外拔豬毛,沒人瞧著。”陳敖摩挲她的雙手,吻上她的粉靨。
“真是的。”她也任他親吻擁抱,享受那份親膩的甜蜜感。“噯,別抓我的手,瞧你,沾了一手的麵粉。”
“我幫你杆面。我來了七、八天,總該做點事,不能總是吃飽發呆,人都變笨了。”他抓過杆面棒,也有模有樣地杆了起來。
“你杆不來的。”
“瞧,這不是杆出來了?”他來回滾壓,已然壓成一張麵皮。
米軟軟微笑搖頭,拿起一張她杆好的麵皮,透過窗子的光線照射,那白色麵皮竟是透明澄亮,張開手掌在後頭搖擺,也能清晰看到指頭影子。
“我這麵皮是做蝦餃湯包的,要杆得這麼薄,蒸出來才能透出裡頭紅蝦仁的色澤,賣相也好。”
“這麼薄,不就很容易破?”
米軟軟雙手拉扯麵皮,笑道:“你拉看看,韌度也要夠,才不會一下子蒸爛,流了滿籠子的湯汁。”
陳敖接了過來,伸手扯了一下,訝異地道:“果然有彈性,這可要磨多少功夫才杆得出這等麵皮?”
“所以呀——”米軟軟將他擠開。“你別在這兒礙手礙腳了。”
“軟軟,你教我。”
那語氣似耍賴,又似正經,米軟軟捕捉到他眼底的彷徨。
“想學做大廚?”
“未嘗不可,婦唱夫隨。”陳敖笑得輕鬆。
“來,我教你殺魚。”米軟軟牽起他的手,走了幾步。
“殺魚?”陳敖硬是不肯走,有些驚慌地道:“那活跳跳的魚,我抓都抓不住,還要開腸剖肚,呃……不是我不行,是需要一點時間適應……”
“不會殺魚,怎能燒出最新鮮的魚湯?又怎能當大廚?”米軟軟笑了。
“我可以學……”
“洗手。”米軟軟舀起水缸的清水,幫陳敖洗去滿手的麵粉,也洗淨自己的雙手,再掏出巾子,為他拭淨。
“敖哥哥,你先回房歇著,我煮壺茶給你送過去。”
“軟軟,不忙的。”陳敖神情顯得十分失落,莫不是讓軟軟看出什麼了?
他落落寡歡地回到房內,桌上攤著一本《論語》,他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奉旨讀書,再讀下去,又能讀出什麼名堂?哪個大官沒有讀過書,卻還不是大肆幹著違背道德良心之事?
官場上,他固然謹守“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原則,偏偏別人也見不得他的清流!
若他日有機會復官,是不是該放棄自我,隨波逐流而去?
“敖哥哥,你這幾天在想什麼?”軟膩的聲音打斷他的沉思。
米軟軟進了房,帶著甜笑放下茶壺,再為彼此倒出清香醒神的綠茶。
“沒什麼的。”
“沒有嗎?”米軟軟拉了凳子,在他身邊坐下來,捲起袖子,拿了墨就在硯臺磨起來。
“軟軟要寫字?”
“你喝茶瞧著。”
她微笑研磨,動作顯得生疏笨拙,卻是更加小心地磨著,好不容易研出濃濃的黑墨,她抓起筆蘸了,撫撫桌上的白紙,再以左手轉著右手的筆,似乎在努力調整拿筆的姿勢,秀眉蹙攏,水靈大眼有些苦惱,費了一番力氣,終於握出一個她最滿意的姿勢,啪地一聲,有如戳下筆桿,在白紙打出一個大黑點。
瞧她煞有其事的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