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輪流地到家裡來看望我們,送來關懷,送來千篇一律的但絕對真誠的安慰。我強打著精神,禮貌而又感激地接待著他們。
蘇茜哭得象個淚人兒似的,抱住我傷傷心心地哭了好久,才抬起頭來眨著淚眼看著我:“巧然,你為什麼不哭呢,我知道你一定好難受,我都難過得要死了,你哭吧,痛痛快快地哭一場,沒關係,有我安慰你呢。”
我搖搖頭,不,我不能哭,爸爸媽媽一定不希望我在這個時候哭。姨媽已經傷心過度病倒了,姨父慌得手足無措,妹妹每天晚上睡覺前都緊緊地抱住我,希望我能保護她,讓她不會感到害怕,我怎麼能哭?爸爸媽媽的後事還沒有辦完,工會那位阿姨同情我,想幫我辦好,可是我不願意,這是我的父母,他們的事應該由我來辦理,我怎麼能哭?不,我一定要堅強,從現在開始,我就要學會堅強。
在有生以來最漫長的這幾天裡,我苦苦地撐著,直到將骨灰盒放入那個小小的西式的墓地裡,直到跪在墓前,卻連跪都跪不住,膝蓋發軟發抖,幾乎要癱坐在地上,才發覺自己還是那麼脆弱。
眼看著骨灰盒被一塊花崗石板蓋住,眼看著墓園裡的工人將花崗石板周圍用水泥一點一點地封上,盯著墓碑上爸爸媽媽結婚時所留下的合影,爸爸那麼英俊瀟灑,媽媽那麼美麗動人,他們都笑得好甜蜜啊,他們就這樣恩恩愛愛地過了一生。工會那位阿姨告訴我,發現他們時,他們都緊緊地擁抱著對方,至死也不鬆手。
爸爸媽媽,我所做的一切你們還滿意嗎?我將你們的骨灰合葬在一起,你們生前那麼恩愛,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