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元崇一同進了酒店。適才這胡姬小店裡還只有三兩食客,瞬間賓朋滿座。
“我是有些日子,沒有來過西市喝酒了。”薛紹坐了下來,四下看看,這胡姬酒肆檔次一般,在西市來說頂多算是中等。
“在下正想尋個時日去公子府上拜會,不曉今日在這裡得遇公子,真是有緣哪!”姚元崇挺正式的對著薛紹拱手一拜,說道:“得蒙公子點撥,姚某應試科舉。朝廷前日放榜,姚某中得明經科頭榜第一名!”
“舉明經,狀元郎?”薛紹喜出望外一擊掌,“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訊息啊!——胡姬、胡姬!”
“來啦!”妖嬈火辣的胡姬小跑著過來,豐滿半露的胸脯像一對兒白兔在跳躍,“郎君有何吩咐?”
“別郎君郎君的叫——你可知他是誰?”姚元崇笑道。
胡姬瞪圓了一對極為深邃的天藍色眸子,睫毛撲閃撲閃的眨,搖頭。
“藍田公子。”
“哇——噢!!!”
胡姬誇張的驚叫一聲,“藍田公子?薛承譽?”
“然也、然也!”
“哈哈哈!”胡姬奔放的大笑起來,跳上了一臺桌几大聲道,“奴家今日撞了天大的喜運,居然把名揚天下的藍田公子請進了店中——諸位客官,今日店中的酒水盡算奴家請客了,不要錢!”
滿堂一陣歡呼,馬上有更多的食客酒客衝進了店裡。酒水是不要錢,想必菜食便要翻倍了,羊毛出在羊身上。這個胡姬招攬生意的手段,確是非比一般。
“……”薛紹的表情僵硬了片刻,苦笑道,“姚兄何苦來哉?”
姚元崇哈哈的大笑,“公子大駕光臨這樣一間小小的胡姬酒肆,自然讓它滿堂生輝。你我既能得個熱鬧,酒肆今後也不愁生意。彼此痛快,有何不可呢?”
“好吧!”薛紹也哈哈的笑了幾聲,拍拍桌子,“胡姬,今日這酒水由你請了,其他的花銷就全包在本公子身上。好肉好菜,好曲好舞,只管獻上來!”
“好——”滿堂再次歡呼!
胡姬都要樂傻了,馬上招呼起好多夥計忙活了起來。
賓朋滿座,酒水激酣。充滿異域風情的音樂瀰漫座堂,幾名身材**的胡族女子在堂中跳起了舞蹈,引得一片歡呼叫好聲。有幾個書生喝著酒鬥起了詩,不時有佳句傳出引得一片喝彩。
聲色滿堂胡姬火辣,書生意氣才子風流,好一個歌舞昇平。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氣氛高漲,薛紹一時興起隨口就唸了這麼一句,舉杯道,“姚兄,來,今日就當是慶你高中狀元!”
“慢著!慢著!”胡姬正捧著一大鍋燉肥羊過來,突然大叫道,“來人哪,快取紙筆,將方才藍田公子所吟之句題於壁上!”
“隨你!”薛紹苦笑,“姚兄,請滿飲此杯!”
“公子繡口一吐,便是傳世佳作啊,姚某佩服!”姚元崇舉杯道,“公子,請!”
胡姬放下了燉肥羊接過夥計取來的紙筆,跪坐到薛紹的身邊對著他一個勁的拋媚眼,“奴家肯請公子賜下墨寶。”
薛紹苦笑,好吧,既然當眾露了財,只好把戲演到底。
執筆,在胡姬酒肆的壁板上寫下了《將近酒》的摘抄幾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千金散盡還復來。”
滿堂一片大聲喝彩。
“可以了吧?”薛紹把筆還給胡姬,笑道。
“可以、可以!”胡姬喜不自盛,突然抱住薛紹在他臉上狠親了兩口,然後大笑的跑了開去。
“居然親到了藍田公子,奴家此生不算枉活啦!”
薛紹一抹臉,好多口水,這姑娘的舌頭夠粘的啊!
姚元崇和滿堂賓客都是哈哈的大笑。
“薛公子,這男人生得太過英俊、文采太過風流了,走到哪裡都要擔心被女人欺負。”姚元崇打趣道,“簡直就是,藍顏禍水啊!”
“罷了,休提,我們還是喝酒吧!”被胡姬揩了一把油的薛紹哭笑不得,只得坐了下來和姚元崇把盞。
今夜,滿西市生意最為火爆的,就是這一家胡姬酒肆了。薛紹與姚元崇才喝到了第三杯酒,就有人將薛紹方才在壁上所題之句編上了曲子,當眾彈唱了開來。大唐坊間的酒肆文化,不是一般的發達。
酒至半酣,姚元崇說道:“其實今日在此偶遇公子,只因姚某想來此地借酒澆愁。”
“姚兄剛剛高中狀元,正當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