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呆子的成份。於是,他站起來告辭道;“拜拜!”
董智也下意識地舉起右手道:“拜拜!”
說實話,董智和林萍同住一棟樓,又在同一個單位,但在董智印象裡,他倆見面很少。董智剛從外地調來,沒有什麼熟人,加之又不願交際,他的業餘時間都是在看書和寫文章中度過的。而林萍呢,在這個城市裡上了四年大學,熟人不少,除了上班,董智感覺她總是早出晚歸,整天在忙活著什麼,自然也就沒多大注意。要說開始注意,還是從那次到小科技舞廳學跳舞后才開始的。
一晃半個月時間就過去了。
那是一個星期天的下午,董智午睡醒來後,寫了一篇文章,然後拿起張自己做的卡片,他想把卡片上的內容背下來,內容就是岳飛那首著名的《滿江紅》。他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地背誦著,太陽光從窗上照了進來,屋子裡很亮。這時,林萍推門進來說:“別背了,該吃飯了,我今天請你吃餃子去,怎麼樣?”
“是不是又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去吃個餃子。”林萍反問道。
其實,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城市居民的供應糧中,細糧的比例很小,單位的機關食堂按比例給你發放粗細糧飯票,你要憑票買飯。那時的機關食堂,是真正的大鍋飯,質量相當差。所以,到街上的館子裡吃幾兩餃子就是改善一下生活吧。而一個月僅有百元的工資,這種改善也被看成一件大事。
“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 董智隨口應道。
夕陽帶著暖意站在西山頭上發揮著餘熱,天空藍得如洗過一般。董智一抬頭,發現馬路兩旁的楊樹已經長出油綠的小圓葉,一股春天來臨的喜悅感迅速催醒那智慧的大腦,他情不自禁地說道:“真是光陰荏苒,日月如梭,一轉眼又一個春天來臨了,人生的年輪上又多了一圈兒。啊,春天來了,她抖落掉寒冬的風霜,像是一位穿著一件用日光做成的衣裙的少女,臉上泛著玫瑰色的曙光,美髮如流動的溪水。來了!這春天真的以不可阻擋的氣勢的來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林萍在說。
“看把你高興的,春天來了又怎麼了?星移斗轉,寒來暑往,這不是再平常不過的自然現象嗎?”林萍輕描淡寫地說。
“是啊,人生的一切喜怒哀樂都和這平常不過的自然現象相伴相隨。這就叫天人合一。”
“我知道天人合一,話又說回來,合不合一與我們有什麼相干,現在關鍵是解決肚子問題。”
“好,好,好,林小姐言之有理。”
說著,他們倆從馬路那邊走去,走了十幾分鍾後,在馬路邊上看見一個杜記餃子館的招牌,董智問道:“這裡怎麼樣?”
林萍說:“進去看看。”
館子裡面有五六張小方桌,牆壁上還有幾幅書法作品,顯得乾淨雅緻,只有十來個客人正在就著冷盤喝酒。
董智和林萍在一張靠窗的小桌旁坐了下來。
“來點小菜,你喝兩口?”林萍問道。
“你是不是發財啦?” 董智故意問道。
“甭管我發財不發財,這就叫有錢難買我願意。”林萍執拗地說。
“既然如此,那就客隨主便把。” 董智顯得很溫順。
林萍要了一盤花生豆,一盤豆腐絲,一盤醬牛肉,一盤泡菜,都是小盤,正好三四個人喝酒,要了二兩白酒,又要了半斤餃子。
不一會兒,酒菜就上來了。董智把酒倒了一點遞給林萍,問道:“你喝上一點行嗎?”
“行,我就陪你喝一口。”說著,林萍爽快地端起了酒杯。
他們倆一邊喝著,一邊聊著。
“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現在都是孔雀東南飛,可你為什麼孔雀西北飛呢?好好的沿海發達省份不呆,跑到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來幹什麼?”林萍不解地問。
“一言難盡吶!我在那邊的家庭解體後,前妻總要到單位找我鬧,鬧得我那個煩心呀真是沒法形容。你說,到同事家去訴說吧,讓人家笑話,和自己的親人說說吧,我的父母都在這裡,他們就在我們現在這個城裡,距我原來的地方有二千多里呢。所以,一氣之下就回來了。當時想的也簡單,哪裡的黃土不埋人,什麼叫好,什麼叫不好?心情舒暢比什麼都好,就這樣就回來了。大學畢業奮鬥十年打下的人脈基礎就這樣付之東流,我的一切又都從零開始。” 董智有點悽然。
“原來的妻子是幹什麼的?”
“噢,她也是82年畢業的,是學醫的,在一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