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看一條案板上的魚,任憑你多努力地跳躍掙扎,也逃脫不了鱗甲寸寸剝去的命運。
她不過跟他開了句玩笑,現在他就這麼來懲治她。
“剛剛不挺伶牙俐齒的嘛,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符清泉臉色陰沉地瞪著她,他稍稍鬆開她,她立刻雙手環胸緊緊抱住自己,這對符清泉自然是沒有什麼抵抗作用的,不過是這麼做,能讓她自己覺得安全些罷了。他冷冷地欣賞完她的全盤防護動作,唇角很不屑地往下一撇,然後乾淨利落地跨過欄杆回房去。南溪眼看著他關上房門,才伸手扶住牆,一步一步地摸回房去。
找出吹風機吹頭髮,手不經意間掠過面頰,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淚水已在面頰上蜿蜒爬過。
翌日紀晨陽照舊來接她上班,他公司開在濱江,為的是享受開發區諸多優惠政策。南溪所在的崑曲研習社也在濱江,則是為了租金低廉。儘管這兩年崑曲在社會上似乎炒得熱起來了,然而絕大部分的崑曲研習社,扔在生存線上徘徊。
在符清泉把話挑明前,南溪對紀晨陽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所以凡事戰戰兢兢,生恐說錯什麼做錯什麼,影響到紀晨陽和符清泉的交情。如今知道紀晨陽和符清泉鐵成這樣,南溪便無所顧忌起來,也不必有問必答,也不怕行差踏錯,反正無論她怎樣做,符清泉想達到的目的是永不會變的。
他不過是要全盤控制住她,要她做一隻籠中鳥,池中魚,興致來了便逗她一逗,看她奮力撲騰取樂。
也許符清泉哪天心情好了,便像街市的賣魚人一樣,撈她起來,做一次性的凌遲來個了結。
從家裡到研習社開車也要大半小時,原來紀晨陽常和她閒聊,比如時代廣場周圍的街市上有農民擺攤賣些農產品,紀晨陽便常常要調侃式的加一句“時代廣場沒有城管”;又或者剛到紐約時因經濟拮据,和印度學生合租apartment,常有些意想不到的文化衝突云云。南溪知道紀晨陽算不上什麼壞蛋,單憑他父親的地位,他讀書時還努力找intern這一點,便可見其為人踏實。然而,現在她明白,紀晨陽再好,那也是和她沒有關係的事情。
於是紀晨陽再和她閒扯時,她便懶得用心去應付,往往是問三答一,紀晨陽察覺她態度有變,問她是否心情不好。
南溪本想拆穿他,想想又何必費神呢,若紀晨陽看不住她,符清泉自有後著。她想想便笑說:“最近排練很累。”
紀晨陽信以為真,趕緊催她用這大半小時的車程補覺,南溪闔眼假寐,心裡卻在猜測,究竟紀晨陽欠了符清泉什麼人情,值得花這麼大功夫陪他做戲?這樣胡思亂想了很久,隱隱發覺車子似乎停住了,又好像有一雙眼睛盯著她,她嚇了一跳,趕緊睜開眼,卻發覺不過是紀晨陽手肘擱在椅背上,撐著下巴,饒有興味地望著她。
南溪環視左右,原來已到了研習社,她看紀晨陽若有所思似的,慌忙笑道:“這麼快到了,怎麼不叫醒我?”
紀晨陽笑笑,也不答話,彎下腰去替她解安全帶,南溪嚇得後背緊緊貼住車椅,不敢有絲毫動彈。偏偏紀晨陽動作極慢,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替她解開安全帶後抬起頭來,那張峻秀精緻的臉孔,幾乎要貼在她面頰上。南溪驚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不曉得過了多久,也許時間並不長,只是她心裡太過駭異,以至於將這分秒的光陰,拉成近似折磨的漫長。最後他終於移開身子,什麼都不曾發生似的,輕輕笑道:“下午我再來接你,拜拜。”
下午四點不到紀晨陽又來了,研習社裡的人都知這是南溪的男朋友,不僅不攔他,反而極熱心地幫他指引,說南溪在化妝間。
南溪方抹好肉色油彩,便從鏡子裡望見紀晨陽,她手未停,一邊撲定妝粉一邊問:“怎麼這麼早?”
紀晨陽也不應聲,靜靜走到她身後,躬下身來籠住她,從鏡中看她上胭脂畫眉唇。鏡中的南溪容顏精緻,唇紅頰粉,連同一雙眼睛似乎都脈脈含情。紀晨陽看在眼裡,只覺這畫面像極了家中收藏的名家工筆清水芙蓉圖,他輕輕俯下身,貼到她耳邊低聲笑問:“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時,心裡怎麼想的嗎?”
南溪耳邊一熱,被他雙臂挾在一極小空間裡動彈不得,胸腔裡一顆心突突地亂跳起來,卻只敢裝作不知,貼著片子笑問:“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紀晨陽笑起來,竟染著幾分稚氣:“清泉說要介紹他妹妹給我認識,我想……我以為又會見到一位誰誰誰的女兒、某某某的千金那樣的女人,”說到這裡紀晨陽忍不住又笑了,實在是回國後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