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亦霖話說到一半,地鐵便呼嘯著進站,陳路拉起他的手腕,微笑:“走啦。”
情侶裝,手機合照,打打鬧鬧在城市裡漫無目的的行走。
……這看起來,就像普通的戀愛,最普通的那種。
林亦霖除了不自在,竟也有些忘掉了那些壓得喘不過氣的鬱悶心情。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了,為什麼昨晚會和他哭訴,為什麼今天肯在他身邊。
可是,一個人的時候,真的很恐怖很無助。
那日接到醫院的通知電話,他以為什麼都垮了,自己再努力都沒有用了,他開始懷疑人生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覺得世界陰暗。
可是現在,也許一切都沒有那麼糟糕。
其實,他不知道,陳路在地鐵經過時,說的那句話是: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有我。
他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人對他這麼要求。
完美留給你自己,把痛苦留給我。
維納斯最美於她的斷臂,七夕節其實講述不能在一起。
這世上缺憾也不僅僅只能讓人扼腕。
於我而言,完美的像顆堅硬鑽石的你,溫柔的時候,最動人。
——2005年11月31日
05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急,大雪倏忽間就紛紛揚揚的飄落了下來,把繁華而又混亂的B城遮蓋成了白色錦繡下的冰晶。
寬闊的大街也因為寒冷而變得很空蕩,來來往往的行人都裹著厚重的羽絨服,腳踏車的鈴聲都很遲緩,一切像是蒙了層灰似的無精打采。
所以,迎面走來的兩個高挑少年,衣著溫暖但毫不臃腫,臉上都掛著清爽的笑,在這個時節,就特別顯眼。
“路路,陳路,陳大少爺,小的就快凍死了,您也忒誇張了點,就帶哥們來這兒啊?”杜威把圍巾往死了拉,裝的就像要崩潰了一樣。
陳路穿了件白色的外套,帽子上細密的雪絨襯著玉脂似的肌膚,透亮的有些虛幻,他側目瞅了瞅,冷哼:“我又沒要你來,是你自己要跟著我的。”
“不是許久未見,分外想念嘛~”杜威嬉皮笑臉的樂,狼爪伸過來就捏陳路的臉:“話說你最近是越來越嫩了哈。”
“小凡姐的變態追求,要不我也送你幾盒面膜?”
“我才不,大爺我可是直的。”
“呸,那和直不直有什麼關係。”
“臭美的同性戀。”杜威撇嘴。
陳路氣到好笑,回頭看他:“我老婆又不打扮,就是美,倒是紫薇說你前兩天在街上被小孩叫叔叔啦?感覺怎麼樣?”
“她放屁,她還被人叫阿姨呢,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能保持不老。”杜威摸住自己的臉,本性敗露。
可惜老先生壓根沒察覺自己早進了醫院大廳,路過的護士皺眉說他:“孩子,這兒不能喧譁。”
陳路嫌丟人,拎著東西大步離開。
杜威不死心的追上來:“你聽你聽,人家叫我什麼?”
“爸聽見了。”
“我靠,你要是我爸我不成試管嬰兒了。”
“……”
兩個人互相詆譭著走到病房門口,卻不約而同閉上了嘴。
杜威沒陳路來得那麼勤,但探望過林媽媽幾次。
神經暴粗的他也覺得心裡不得勁,還回家破天荒的給老媽錘背敲腿的獻孝心,把老太太感動的直抹眼淚——紫薇語:由此可見,杜威這廝平日裡是多麼混蛋一孩子。
最後還是陳路輕輕推開了門,迎面就看見林媽媽靠在床前看著窗外,臉色慘白,瘦得不成樣子。
“阿姨,今天好點了嗎?”杜威就會衝鋒陷陣的獻殷勤,彎起眼睛笑嘻嘻的撲到床邊。
林媽媽和她兒子一樣,都是小臉蛋,眼眸修長,長長的黑髮散下來,活脫脫的林黛玉,杜威就不明白了,挺好的人,怎麼能變成這樣,一天吃不下一口東西,誰看了都難受。
“好多了。”她淡淡地朝著他們微笑,卻沒什麼精神。
陳路不易察覺的皺了下眉頭,把便當盒和水果籃放在桌上,溫和的說:“您吃飯了嗎?我帶了些枸杞甲魚湯,我姥姥說喝這個對胃好,還有提子,我給您洗洗去?”
“不用忙了,我不想吃,坐下歇歇吧,小霖怎麼沒來?”她墨色的眼睛裡終於流露出了點期盼的情緒。
“他在給校裡的幹事開會,得晚點吧。”
林媽媽嘴角翹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