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被子正要喝的奚成昊聽了她的話撲哧一聲笑出來,真是人才啊,這麼悲慼的情節怎麼就讓她說的這麼好笑呢?
梅施感慨地搖了搖頭,“梅施還有什麼值得原諒很留戀的呢?”鼻子又沒預兆地一酸,梅施假裝喝酒趕緊擦了一下,在奚成昊面前哭成什麼牙骨質。“我要錢沒錢,要才華沒才華,家庭婦女也沒當好,要說長得多漂亮……阮廷堅隨手就能揪來幾個比我更好看的。你說……奚成昊你說……”杯子空了,梅施豪氣干雲地伸著手,奚成昊很有眼色地為她倒上,“如果你是我,還有什麼臉去求他原諒啊?為了他好,有多遠滾多遠唄。”
奚成昊又笑了,眯著眼看她。情勢完全逆轉了,剛才鬱悶憂憤的是他,現在出來一個更激動的。
“再說……”梅施扁嘴,露出點兒孩子受了委屈的神情,“他有半點原諒我的意思嗎?八個月,八個月……”洋酒後反勁,梅施又空著肚子猛灌,這會兒雙眼發亮,看起來已經喝高了,伸出手指比八的手勢,“他一個電話,一個簡訊都沒發給我。”
奚成昊看著她身後,微笑,“照你這麼說,被你傷害得千瘡百孔的阮廷堅還要哭著喊著貼上來,對你說:我原諒你了,你回來吧?”
這倒把梅施問住了,阮廷堅好歹也該有自尊的吧……
“你和簡思都一個毛病!”奚成昊放下杯子,“都忘記男人也有虛榮心,也想在對方犯錯後,神氣地接受對方的道歉……然後立刻原諒她……”
“那是你這麼想。”梅施嘻嘻笑,酒意上腦,有點兒胡言亂語,誣衊阮廷堅曾經是她的樂趣,“阮廷堅嘛……他當然想神氣地接受我的道歉,然後立刻在我臉上踩一腳,對我說:你嚴重地傷害了我,現在滾蛋吧。他的虛榮自信全有了,我就慘沒邊兒了。哈,我就是不給他這個機會,我憋死他。”梅施覺得自己真聰明,有點兒洋洋得意。
“哦?原來你是這麼打算的。”一道低沉冷漠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梅施腦子一炸,差點沒從座位上跳起來,“阮……阮廷堅?!”
阮廷堅問侍應生要了個杯子,自己倒上酒,奚成昊一改剛才怨夫嘴臉,眼眉帶笑地看著桌子對面的一對冤家。梅施無心抬頭瞧見他的臉色,不假思索地送了他一眼刀。奚成昊這會兒的神情帶有濃郁的歡樂圍觀特色,優質美男一旦沾了八卦氣息,什麼形象都沒了,活像街邊修腳踏車的大叔!被瞪了一眼的奚成昊絲毫沒有羞愧感,反而俊雅無比地回她一笑,梅施覺得和他相比,自己剛才那出軟骨戲根本算不得無恥。早就覺得阮廷堅的朋友沒有一個好鳥,奚成昊,你暴露了。
“梅施,我敬你一杯。”阮廷堅為她倒酒,梅施發愣,看似淡定其實是沒反應過來地和他一起端起酒杯,還碰了一下,“為你的自知之明。”
阮廷堅一飲而盡,洋酒這麼半杯下去,效果相當不俗,更何況梅施之前已經不管不顧地喝了幾杯,梅施應景地灌掉杯中的酒,眼前的一切就改變了樣子,近處的東西特別清楚,遠處的佈景卻在旋轉。不過她還顧慮不到這些,只被阮廷堅說她有自知之明深深傷害,看吧,他果然要在她臉上踩一腳。
“再敬你。”阮廷堅像倒白開水一樣,給她又倒了半杯。
梅施開口說話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舌頭有點兒大,她還是很執著地問:“這次又為什麼?”
阮廷堅神色平靜,明白地告訴她:“不為什麼。喝吧。”
“哦。”梅施點頭,似乎覺得這理由非常充分,其實她已經聽不太明白他說什麼,致死生理機制在提問——獲得回答——心滿意足。
圍觀群眾奚成昊這時候忍不住發言:“阮廷堅,你真無恥。”
梅施喝完酒,覺得它們沒流進肚子卻全灌進腦子,頭立刻注水超重了。她不得不趴在自己臂彎裡,身邊的阮廷堅眉眼如畫,她連他濃密的睫毛都看清了。他更近了一點兒,然後她覺得好像進入太空失重狀態,高一腳矮一腳火星漫步,幸好有他攙扶,登陸之旅還算順利。
“房卡呢?”他問。
梅施很聽話地掏口袋,看見他為她開啟房間門。泡酒的腦袋突然靈光一閃,她狐疑地看著他:“你是故意灌醉我,想佔我便宜吧?”
阮廷堅無語看著她的神情即使在酒醉中,仍驚悚地刻入她的心底。她被他鄙視得乾笑了兩聲,“你真沒幽默感。”
“我走了。”阮廷堅鬆開託著她的手,梅施失去依靠晃盪了一下。
“你走了,是不就也再不回來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哪塊兒大腦支配嘴巴問了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