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賞銀呢!”愛暢哥老眼發亮,興奮得不得了。
打他們從關外到中原來,還沒遇過這麼闊氣的客人哪!
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忍不住七嘴八舌地急問——
“是真的嗎?”
“不會是哄我們的吧?”
“世上怎麼會有這等好事呢?”
愛暢哥手一擦腰,得意洋洋地道:“當然是真的,蔣公子把五百兩的訂金都先給我了,哪還會有假?”
“哇!一出手就是五百兩呀!”
就在人人嘖嘖稱奇的同時,衫兒倏地站了起來,瞪大了眼。
“是真的?”她不敢置信地低呼。
那位公子姓蔣,要用一千兩銀子請他們去唱一齣戲……難道他不是誑她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釋然和喜悅瞬間充滿了她的胸口,衫兒小腳一軟,一屁股跌坐回椅上,她忍不住傻笑了。
“原來他不是騙我的呀。”她軟軟地嘆息,心底流過一陣暖意和甜絲絲。
“衫兒,蔣公子還說你今晚唱得很好,不愧為愛家班的當家花旦。”愛暢哥拍拍她的肩膀,與有榮焉地道:“嘿,好樣的,這次你真是大大幫咱們愛家班露臉了。”
衫兒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讚美,仰起小臉急急問道:“老班主,那你答應了嗎?你答應那位公子了沒有?”
“這麼好的條件,我不答應才是傻子哩。”他笑得快要合不攏嘴。“咱們和戲樓籤的約剩三天,三天後,咱們就起程跟蔣公子回影城去。”
“影城?”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好奇地問著,“那是什麼地方?”
“聽說是蔣公子的老家,他是請我們回去幫他爺爺過六十大壽的。”愛暢哥意氣風發地道:“大夥們,既然蔣公子這麼看得起咱們,咱們就得爭氣,一定要在壽宴上好好露一手,也給蔣公子大大露臉呀!”
“好!”衫兒率先舉手,快樂得臉都紅了。
“咦,衫兒,你很是興奮啊。”愛暢哥被她的喊聲嚇了一跳。
她紅了張小臉,連忙顧左右而言他,“我……肚子餓了,砂鍋魚頭還有沒有?”
“你不是說沒胃……”月牙嬸愣了一愣。
“是啊、是啊,剛剛沒位子,現在有位子了,噢,好餓喔!”她急忙拉住月牙嬸的手,往砂鍋方向拖去。
“可是你不是說……”
“吃砂鍋啦。”
“可是……”
“再不吃就沒得吃了。”
夜深人靜時分,衫兒坐在牆頭,抱著雙膝望著天邊的星星傻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一直笑,可是心底的笑意就像一顆顆的泡泡,沒一會兒就浮出來,啵呀啵地開啟一個又一個,叫她怎麼也管不住唇邊逸出的笑容。
由於太高興了,她睡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到被阿笨姐踹下床,她索性爬出視窗坐在牆頭上,起碼可以偷笑個痛快。
柔和的月光,靜靜地灑落在屋簷、牆頭、還有她的發上,她望著夜空似在對她眨眼睛的星星,突然想起了一雙明亮深邃的眼眸。
他的眼睛好像星星,又亮又有神,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人眼底看見過這樣的光彩,可是隻要他微微一笑,眸底就像盛滿了亮晶晶的星子。
“為什麼呢?”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想起,心窩就怦怦眺個不停。
她只見過他一面,不是嗎?
陡然,一陣食物的香氣傳來,她的俏鼻微聳了聳,忍不住抬頭四望。
“咦?”她愕然地望著平空出現在身畔不遠處的高大身影。
黑眸明亮,笑意盎然……竟然是他!
“你……”
浙漾閒適地坐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與她保持些許距離,眉眼間漾著淺淺的笑。
“餓嗎?”
她呆了一呆,“公子?”
他自身側取來一大包用牛皮紙裹著的東西,輕輕置在她懷裡,“趁熱吃吧。”
她小臉一陣熱辣辣,怎麼人人一看到她就聯想到食物?她的臉看起來就是一副很飢餓的樣子嗎?
饒是懷裡的香氣誘得她饞蟲大動,她還是硬下心腸要將紙包還給他,“你吃吧,我……不餓。”
“當真不餓?這是譽珍齋的燒鴨和白饅頭,我聽說美味得不得了,原以為你會喜歡的。”他微垂下眼,煞有介事地嘆了一口氣。
他略微哀愁的神情看在她眼底一陣不忍,遲疑道:“是特地買給我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