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衫兒,失聲低呼:“是嗎?”
“聽我說,我家住在關外,鄰居也有一對夫妻遇到和你同樣的情形,後來他們為了順老人家的心意,勉強離緣,各自男婚女嫁,後進門的媳婦並沒有比較好,反而日日折騰婆婆,到最後婆婆懊喪得不得了,卻已經挽不回局面了,這樣的情況是你們所樂見的嗎?”
若柳本能地搖搖頭,“不……”
衫兒拍拍她的手,“所以說,夫妻既然成了親就要同心,你們是青梅竹馬,感情自然深厚,遇到這等難題更要攜手共度才對呀,我是個黃毛丫頭都知道這個道理了,你們的見識該不會輸給我吧?”
“衫兒姑娘,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若柳眸光發亮,卻在下一瞬遲疑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衫兒對於自己能夠幫人解決難題,正志得意滿,聞言不禁一怔。
“我的盤纏已快用盡。”若柳艱難地開口,“再說此去京城長路迢迢……”
衫兒想也未想就一拍胸脯,“這個包在我身上,你就跟著我吧!”
“什麼?”若柳驚訝不已。
“我……”她拍完胸脯以後才想到,他們的目的地可不是京城,再說她通身上下的私房錢也不過五六錢銀子,全數給了若柳也不夠。
“衫兒姑娘,你有困難的話,不要緊的。我們素昧平生,一宿長談已大大寬慰我心,無論如何我都很感激你。”
她這麼說,衫兒更覺得刺心有愧。
她倏地站了起來,小臉堅定毅然地道:“何姑娘,你等等我,我這就去幫你想法子。”
“衫兒姑娘……”
若柳愕然抬頭,卻見衫兒飛也似地跑出去了。
她有什麼辦法可以想呢?
衫兒在長廊上左摸摸右摸摸,踱過來又踱過去的,終於鼓起勇氣蹭到天字第五號房門口。
她笑得很尷尬,忍不住暗罵自己:說得這麼有信心,結果還不是要來找公子幫忙?
唉!她既出不起人也出不起錢,偏偏只有這兩樣才能幫得了何姑娘。
她左思右想,還是不得不來求助於他。
只是三更半夜給他找來這樣的麻煩,不知他會怎麼想呢?
“說不定他心裡會想,這個大飯桶平常吃掉了我多少的東西,耗掉了我多少的銀子,現在又搞這種麻煩給我處理……”她畏縮了縮,自問平素在他面前沒什麼良好形象了,現在又弄來這個……
她抓了抓頭髮,煩惱地在門口走來走去,始終下不了決心。
突然,房門咿呀一聲開了,她愕然停步,猛然抬頭——
素白的長袍外披上絳紗罩衫,高大英挺的浙漾披散著烏黑長髮,深邃含趣的眸子正瞅著她笑。
她只覺心跳漏跳了一拍,腦門轟地一聲,手腳登時不知該擺在哪裡。
雙頰紅紅熱熱的,她連忙低下頭拚命用小手揚,結結巴巴地道:“公、公子,吵、吵到你啦?”
他長臂一伸,迅速將她攬進屋裡,輕笑道:“傻丫頭,你在房外踩得地都快燒起來了,我怎能不醒?”
“對不起,真的吵到你了。”她忍不住吐吐舌。
“不礙事,只是你為何半夜不睡,獨自在房外徘徊?”他邪邪地一笑,故作害羞狀,“莫非……你想趁月黑風高的時候下手染指我?”
衫兒這下子臉更是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結巴得更嚴重了,“我沒……這……才不是……想這樣……”
“那麼你說說,為什麼不肯敲門,寧願在我屋外走來又走去?”他笑咪咪的問道。
“那是因為……”她撓了撓耳朵,有點為難地道:“是因為……”
“嗯?”他索性將她抱坐在膝上,低著頭笑吟吟地瞅著她,“因為什麼?”
“因為我又要來麻煩你了。”她紅著臉勉強開口,“所以覺得很為難,很良心不安。”
“傻瓜,跟我這麼見外?”他忍不住屈趄指節輕釦了下她的額頭,她忍不住呼疼,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很痛耶。”她雙手捂著額頭,揉了一揉,嘟嘴道:“人家是說真的。”
“對不起,下次不敢了。”他笑了,心疼地幫忙揉了揉。“好了,你說有什麼事要麻煩我?”
說到這個,衫兒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說來話長。”
“沒關係,反正我也睡夠了。”他凝視著她,微笑道:“你慢慢說。”
她坐在他腿上,小腿騰空晃呀晃,略略思索著該怎麼說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