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優閒的神色倏地一整,眯起了眸子。最後眸子甚至燃起了一抹令人無法忽視的怒火,映襯著額上那朵蓮花,看來更加駭人。
是嗎?
那些傢伙就真的這麼想把他從蓮沼家繼承人的位置上踢下來嗎?
好,有本事就來試試!
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只是……
蓮沼彥一依戀地瞥了丁水柔一眼。
他放不下啊!他好不容易才讓她卸除下心防,怎能輕易說走就走?
會不會他一走,她又逃了?
家族內部的整頓不是三兩天就能解決的,非得耗上好一段時間不可。但,他又不能帶她回日本,他不希望她捲入這一場鬥爭的漩渦。帶她回日本,勢必會有人對她不利,他不能冒險。
蓮沼彥一陷入沉思!神情極為複雜。
忽然,一隻柔弱的小手搭上他的肩。
“我等你。”丁水柔堅定地對他這。
這是她給他的承諾,她知道他懂。
一直以來,都是他為她付出,現在輪到她了……
半個月後。
該死!他被莫了凡整了。
早該知道那些傢伙不可能有膽動他,不過,他倒也藉此捉出了幾個家族裡的害蟲,這趟回日本總算是不無建樹。
然而……
他好思念哪!思念他心中的可人兒。
雖說家族內並無大事,然而既然回到了日本,他乾脆就把事情稍作處理,順便把反派勢力一舉消滅,並暗中加派了眼線,盯緊那些向來表面順從,實則不服他的頑劣份子,以確保他正式申請調任臺灣分部,他們不會出亂子。
因此,他在日本滯留了一陣子。
雖然每晚都透過越洋電話與她交談!然而身在日本,見不著她,他的心就像缺了一角般,思念得緊。
終於,事情都打點好了,他總算能再次路上臺灣這塊土地。
窗外細雨紛飛,蓮沼彥一方向盤一轉,車子駛進了丁水柔家的巷口。
這個海島,這個季節,不應如此多雨。然而,雨卻不停地下著,憊極了年少時,在校園長廊見面的場景。
他至今仍記得他們每一次的接觸。
其實,那都是他有心安排的。他總是在角落等她,刻意攪亂她的心湖,卻又明知時候未到,只能暫且按兵不動,才容得了如逃了許多年。
他是個有耐心的獵人,一直都是。
他在等她長大、等她明白情愁、等她愛上他。
十七年了,真是漫長的歲月呀!
他忘不了那屬於一個九歲男孩的記憶——在那陰暗的公日牆角,是她救贖了他。
她恐怕至今還以為是他單方面招惹了她,卻不知他們的牽絆是由她挑起的。
是啊!是她先挑起的。
自那個帶著蘋果香的輕吻後……
想得太過專心,幾乎錯過了丁水柔的家,車子登時一個漂亮的旋身,在一楝洋房前停下。蓮沼彥一開啟車門,方要下車,卻被眼前的景象所撼動。
那是一棵大樹,一棵系滿黃絲帶的大樹,在微風細雨中,雷了一身的嫩黃。
風雨中,一個嬌小的人兒正站在梯子上,拉著大樹的枝條結著一條又一條的黃絲帶,雨落在她的發上、頭上、衣上……精靈!腦中一閃而過的詞彙在蓮沼彥一心中投下了一顆,石子,激盪出陣陣經漪。
她是為了他?她知道他今天回臺灣?
“柔……”穩健的步伐來到樹下,他抬頭以日語輕喚著,聲裡飽含著無人能解的深沉感情。
她的黃絲帶是為他而系?
蓮沼彥一的心中充滿了狂喜。
聞聲,樹上的丁水柔呆愣了下,停下手上的工作,遲疑地朝樹下望去。
是他嗎?
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是他嗎?
還是這只是她過於思念產生的幻聽?
他是有說過這幾日會回到臺灣,但有這麼快嗎?
她還以為要再過幾日才見得著他……
黃絲帶,是為他系的;為他,也為她。
他去了日本,她才知道自己早己習慣他的存在。知道他要回臺灣,遂興起了系黃絲帶的念頭,想給他一個驚喜,也想為自己這些日子的等侯畫下句點。
而這棵白楊樹是她最喜愛的,由它來當他們的見證,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知道自己一直沒給他足夠的安全感。最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