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眼裡勾出一抹笑意來。
“小清夢。”白衣男人噙笑看著蘇清夢,眉目裡亦滿是疼愛。他的五官並不得突出,然那一雙眸子,卻似一直含著笑意一般,一眼望去,看他的人也忍不住眉眼彎彎。
“三叔。”蘇清夢眉眼彎彎,笑容甜美可人。
今日,便是蘇清夢的二九生辰,洛家人丁稀少,在蘇清夢的印象裡,除了莫聞風,便只得楚星流了。
蘇清夢打小便被洛老爺子教著喚他們二叔,三叔,她總在想,為何他們都是不同姓氏?為此她也問過洛老爺子,可洛老爺子卻笑著說:清夢長大便會懂了。
可蘇清夢卻到現在仍舊是一片迷糊。
憶想間,蘇清夢已走到了楚星流身前,看著那似乎永遠都帶著笑意的楚星流,蘇清夢含笑說道:“二叔前些日子來過。若是肯多留幾日,便能與三叔敘舊,我們也可好好的吃頓團圓飯了。”
蘇清夢話音一落,楚星流帶笑的眸子微微一黯,卻又轉瞬即逝,依舊淺笑著啟唇說道:“我與二哥在潯陽碰過面。已有敘舊。”
“恩。”蘇清夢在話說出口時,便悔叫自己說錯了話,察覺到了楚星流眸子那瞬間的一黯,便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二哥……還是將它留給了你啊。”楚星流注意著蘇清夢手上戴著的鳳血玉扳指,聲音極輕,極淡。
“恩。”蘇清夢亦垂首看著扳指,點了點頭,“是前些日子,二叔帶過來的。二叔沒有跟三叔提起過嗎?”
“未有。”楚星流一笑,“那日,只顧著拉他同我一道飲酒去,就是說了,我也記不得了。”
蘇清夢聞言,淡笑不語。
楚星流心裡的結她是清楚的,猶記得三年前,洛老爺子過世時,從前滴酒不沾的楚三叔竟是喝得酩酊大醉,絲絲趴在洛老爺子的棺材上,痛苦流涕,嘴裡還不停的喊著,是自己害了他,也是從那時起,楚三叔便開始飲酒了。
其實,常喚著洛老爺子,在外人聽來,便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可是一直到最後,他也沒有活過花甲,四十七歲那年,便去了。
蘇清夢那時已經及笄,已然懂事,儘管不解,卻也不再相問。也就是那一年,原本住在府裡的二叔、三叔都相繼搬出了洛府,從前能湊到一桌的人,便只剩洛星河和她兩兩對坐。
“還好三叔沒有去做那醉中仙,不然今日清夢的生辰,可就見不得了。”蘇清夢笑說著,亦嗔亦怪的神情,看上去,倒多了份楚楚動人。
“哈哈哈!”楚星流笑了笑,“清夢這股子伶俐勁兒可是越來越像四妹了!好!好!好!”
蘇清夢聽見楚星流說起自己的母親,微微一窒。
蘇清夢對於母親,知之甚少,只知道母親姓蘇,似乎也不是洛家的本系,她曾在洛老爺子從前的房裡見過母親的畫像,是個容色傾城的女子,她除了這雙眼長的不像她母親,其餘的都是像極。
聽舅舅說,母親是誕下她不久便去了,臨終前託付舅舅照看她,本來,她該是喚他大伯的,可是他卻不肯,執意要蘇清夢喚他舅舅,便有了如今這舅舅,叔伯一家人的局面。
腦中思及千百回,塵世也不過眨眼一瞬,蘇清夢只想了片刻,便收回了心緒,看著楚星流,笑說:“三叔莫以為這般說話,便能省了。”說著,蘇清夢攤開了手,伸到了楚星流的面前,“我的生辰禮物呢?”
“哈哈!”楚星流又是一笑,“自然是記得的。”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盒子來,“二叔送了小清夢一套衣裙,那三叔便送小清夢一支珠釵,正好和那嵐媛水霧裙配成一套。”
蘇清夢一邊聽著,一邊開啟了盒子。那盒裡裝著一支蓮花紋的琉璃釵,雕琢精細,那蓮花的形狀是西宛國獨特的雕琢手法,蓮瓣微卷,蓮心微突,立體即視,確實漂亮。
只是可惜,那套衣裙已經不能穿了。
心中惋惜,然面上蘇清夢還是喜笑顏開的,“這簪子甚是好看。多謝三叔。”
楚星流笑了笑,忽的想起了在一旁安靜等著,未有言語的洛星河,轉過頭,問道:“星河,今日有哪些人要來賀壽?”
洛星河答道:“就手下的幾個掌事。”
楚星流點了點頭,又忽的一笑,“這生意交給你還真是對了。要是我,指不定得讓這洛府變得多亂呢!”
洛星河勾唇,淡淡一笑,眸子裡是寵辱不驚的平靜,“三叔過獎了。星河不才,也是做做義父生前的樣子罷了。倒是三叔,聽聞皇宮裡的人又來找三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