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會痛嗎?
陳曦是心痛的,可是那顆心,在她失去了他們的孩子時就一直泛著疼痛,這樣的她,又怎麼再有精力去辨清為他所傷的神到底有幾分呢?
這一天那逸薰告訴她,今天會很晚到家。掛了電話,門口就準時的被叩響,他似乎總是不忘她的晚餐,不論他是否在家。
吃晚飯,環顧寂靜的屋子,她習慣性的去拿抹布,開始擦每個房間的地板。
她是知道的,她害怕孤獨,她害怕一個人的時候,因為在這個時候,她總是會聽到嚶嚶的哭泣,她似乎總會聽到這個哭泣聲在指責她曾經的疏忽,那種聲音縈繞在她的耳際,讓她既捨不得又心痛不已。一年來,她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拼命的幹活,擦地板洗衣服洗床單,她希望自己能夠筋疲力盡然後沾床就睡,可是希望只是希望,不論她多累多倦,閉上眼睛,沒有多久,那些紛亂不清的夢就會殘忍的把她一次次弄醒。
不論對那逸薰的情她放的有多平,空寂的屋子突然少了他的存在,那種過去的不適就又出現了。
……
那逸薰回來的時候已是凌晨,其實陳曦睡著沒多久。
他還是像前幾次一樣,路過她房門的時候會滯一滯腳步,雖然他從來沒有看過她如今的睡顏,可是知道她在裡面,他就會很安心。他從來沒有一次讓自己的手握住她房門的門把,因為他明白,一旦觸碰,他不會允許自己放手。
其實,愛上陳曦的感覺和當時愛著喬若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對喬若,他是有憐惜在的,應該說在這份愛情裡,他更多的是在疼惜著喬若。從哥哥般的謙讓到做為一個男人的寵愛,一路上,他總是扮演著保護她的角色。他不喜歡看見她的愁容,不喜歡看著她被病魔折磨的樣子,他更不喜歡瞧見她思念著秦峰的面容。可是再多的不喜歡,他都會藏在他的心底,然後盡他的努力,給她極大的包容。
這份愛情,坦白說是有點畸形的。也正是這種畸形,讓當初的喬若愛不上他卻也忘不了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喬若,甚至最想看見的就是那逸薰。
然而對陳曦,那逸薰是帶著一種殘忍的愛意的。
一方面,他抱著一種他都不清楚的心態在折磨著陳曦,一方面,他又不允許別人給予她的傷害。這份愛,他似乎不能很好的把握,所有的軌跡也似乎正偏離著他的初衷。知道自己愛上陳曦,他有欣喜,但是更多的是一種無奈以及無措。
他很想靠近陳曦,卻又不允許自己對她的親近;那種對她的佔有慾會在見她一次後更加劇的猛增,可是當了解了自己的心意後,另一個聲音又會阻止他想要她的腳步。
他有時會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無措的孩子,一年之後的再相見,他似乎已經不願意用他曾經的手段那般的對她。可是有時他又覺得,對她,他總是忍不住用冷漠的態度激化著他們之間的矛盾。
就像這次,他可以選擇很多方式保護她,卻偏偏選擇了強行看住她。Alex說他是一個不會哄女孩子的人,他似乎真的是這樣。
看著空寂的黑夜,那逸薰眯起了眼睛,Brittany的事還沒有全部結束,那麼兒女情長的事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剛想抬腳離開,就聽到陳曦的一聲驚叫——
屋子裡很黑,她卻把窗戶開得很大,窗簾沒有拉起,銀白色的月光灑進來,照亮了她的輪廓,卻找不清她疲憊的心。
那逸薰看著她稍顯凌亂的髮絲以及慌愣的眼神,帶著一種悲憫和無助,心像是被什麼揪住,連聲音都帶著不易察覺的急促,“你怎麼了?”
陳曦抹掉額頭上的冷汗,“沒事。”
他的視線很快的從她身上掃過,然後落在床頭櫃上的某一點,“什麼時候的事?”
“什麼?”
“據我所知,你沒有吃安眠藥的習慣。”
她也看向了他所看的方向,忽略他的冷淡和漠然,以最平靜的聲音回答他,“那逸薰,現在很晚了,我們都需要休息。”其實,他的冷靜常常是陳曦最迷茫的地方,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捉摸不透,往往讓人會產生一種恐懼。
他真的很配合的就去休息了,這倒讓陳曦很意外,不過第二天她就明白,那逸薰從來都不是好商量的主。
第二天,陳曦剛開房門,那逸薰已經在飯廳坐著,還是一樣的習慣,愛在吃飯的時候看報紙,陳曦出來,他並未抬頭,只丟出了一句,“今天不用上班,我已經替你請假了,過會有人會來看你,吃完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