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想得太多了吧。
明知道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是轉天在早市上遇到深海的時候,我還是情不自禁地有點緊張。
深海還穿著我見過的那套淺色的運動短衫。看見我的時候十分自然地揚起手來跟我打招呼:“殷小姐,你好。”
我忽然覺得這個人在舉手投足之間,有些很老派的紳士風度。就像格里高利·派克那個時代的人。
“你好。”我不是很自在他這樣的稱呼。不過,稱呼彼此的名字應該是再熟悉一點了之後才可以提的要求吧。
白天明亮的光線彷彿將世間的一切陰霾都洗刷乾淨了。我望著他臉上明朗的笑容,再想起昨夜那些無稽的揣測,心裡隱隱地有些過意不去。
“買蝦?”他笑微微地跟我話家常。
“沒有,”我給他看我手裡的塑膠袋:“買了海帶。”
“很新鮮。”他探頭看了看,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哪裡買的?能帶我去看看嗎?”
他的眼睛像在海水裡浸泡過一樣,清潤潤的。透亮得兩塊成色上好的寶石,藍幽幽的眼瞳,令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夜晚的天空或是大海。我腦子裡的想法一向都不著調,所以這一次,我打算從正常的角度來分析這個問題:他身上大概有西方人的血統吧。而且他很英俊,這一點也完全符合混血兒的特徵。
而且這個樣子的深海,眼神溫和明淨。完全不似初見時的咄咄逼人。意識到這一點,讓我剛剛打算要從正常角度考慮問題的大腦又一次突發奇想:這個人應該對身邊出現的陌生人格外警惕吧。看他那時候的眼神就看的出來。可是接觸之後,他又很容易對人放鬆防備——他對人放鬆防備的標準又是什麼呢?對方是女性?對他不構成威脅?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別人面對他的時候沒有起壞心呢?難道他真的有讀心術?難道他對自己的讀心術那麼有信心?
那被他發現我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又會做何感想?
我想我真是瘋了,這都亂想些什麼啊……
“怎麼了?”深海揉揉自己的耳朵,莫名其妙地問我。
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一直在直勾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