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旅遊了幾趟就散夥……這叫什麼事啊。”
“就這樣吧,”蔡庸抓起餐巾擦了擦手指。這些人當中只有他認識深海,表情中自然而然地比旁人多了幾分欣喜,“我們先不走,看看情況到底怎麼樣,就像小周說的,這事還沒個結果呢,就這麼散夥了總是讓人覺得有點不甘心。”
“就是,我還什麼都沒幹呢。”林天說著挽了挽袖子,“這幾天養得我……看看,都長膘了。”
我們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果凍沒有笑,他一直看著我,目光裡除了那種魂遊天外的神色,還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有點難過的樣子,這種和我心裡充滿了期待得歡快完全不同的一種情緒,本能地令我不想去深究。
“就這樣吧,”果凍微微垂下眼瞼,像說給我們又像說給自己聽似的喃喃說道,“不管怎麼說,做一件事總得……有始有終。”
溫熱的水帶著檸檬味道的泡沫,順著我的額頭流了下來,我連忙閉上眼,把臉走到了花灑下面。細碎的水珠敲打在我的面板上,微癢的感覺溫柔得像三月的第一場春雨。我忽然覺得水真是這世上最奇妙的東西,可以溫柔如斯,也可以暴虐到天地變色。也許正因為它們連具體的形狀都沒有,所以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成為那裡的主人吧,比如海洋,比如此刻安裝在我頭頂上的管道。這東西看似平淡——我很小就聽說過這句話:水利萬物而不爭,實際上,萬物的小命都被它不動聲色地捏在掌心裡。
大自然的威力當真無可抵擋,難怪人類會把它們統稱作不可抗力——不可抗,多麼巧妙的三個字,就是不知道像深海這樣生在水中,長在水中的族類,對人類而言算不算得上不可